叶北信誓旦旦:“不是什么毒药,虽然我是伥鬼邪物……”
不等叶北解释太多。
乔治饮下忘忧茶,头发在白金二色之间来回变幻,最终依然扛不住时光的利刃,回不去年轻时的皮囊。
叶北奇怪:“哎?我的茶没用了?”
乔治将雷风恒cha激n胯兜,解释道:“你的茶一级棒,只是现在,我觉得这副皮囊更适合我。”
叶北:“你准备好了?”
“我的灵魂已经准备好了,可武器还没准备好,我们得立马动身。”乔治说:“风帽之家不打算给我新的武器配给,它对血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原本它能从伦敦以北三百公里左右的炼钢厂调配一批武装,用sas空降师的货机送来,可是现在,我得带你们去另一个地方。”
叶北问:“会不会是陷阱?”
乔治:“我要去找我的学生拿qiang弹存货,我很信任他。”
叶北心念一动。
——很信任不代表值得信任,乔治精通汉语,也早有觉悟。
五位猎人站在门廊前,天上落下了倾盆大雨。
乔治随口抱怨了一句:“我讨厌下雨,万事万物变得模糊不清,雷汞会进水,会哑火,让我分不清敌人和友人。”
想想看,他身边站着的都是什么妖魔鬼怪?
普通人、活尸、老虎、狐狸,唯独没有猎人。
乔治:“此行很危险,叶北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的顾问和你的女儿能先行退场。”
嬛婍站了起来,站在乔治身侧。
“我也讨厌下雨,在我还是野兽时,身上的毛发会因为雨水,变得湿哒哒的,飞都飞不起来。但是我很可靠,是中国制造喔。”
“雨声对我来说是白噪音。”陈小五神情严肃,将身上的猎刀cha激n了乔治的刀鞘中,“入睡之后肯定会做梦,睡眠质量和身体也会跟着变差,可是我有凝神香和洛神花茶,都是中国制造喔。”
乔治想说点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这些小家伙学人讲话的腔调倒是学得挺快的。
叶北敲下了录音机的播放键。
还是那首《再见》。
乔治细细思索着。
他是个苏格兰人。
在五百年前,他为了活下去,用一头金发,将苏格兰人的身份,变成了仇敌的同族同种。
在三百年前,他为了自由,叛出国门跑去了美国,开始行使种族主义者的天职,射杀的不止是强盗土匪,还有印第安人。
在两百年前,他为了正义,靠着qiang械和魂威,回到了这片故土,开始猎杀妖魔。
就在刚才,在一通电话里。
在一句伦敦没有血族的冰冷电子合成音中——他感觉自己一生的坚持,都碎成了漫天的烟花。
乔治约瑟夫是一把qiang。
是一把爱国者之qiang。
可是此时此刻,他从身边的外乡人身上——感受到了跨越国界与种族的友谊。
“我在做梦吗?”
叶北轻轻晃着双手,在做指挥。
小五同样抱上了乔治老爷子的肩。
苏连枝和嬛婍给他打着拍子。
最终,这个种族主义者迈出了人生中至关重要的一步。
他拉开了车门,从置物格的烟盒里,掏出圣饼和猎人血清,将它们交给叶北。迈出了新的人生。
乔治执迷不悟,要问出是非二元,黑白分明:“我的学生,这是我暮年之躯的最后一点热血,我能够信赖你吗?”
叶北吃下点心,将血清打进大腿的动脉。
他用中式思维,回答得模棱两可,含糊不清:“当你梦游还能射杀吸血鬼的时候,就会发现呀——人生处处是美梦。”
……
……
伦敦,m25号公路西侧自然风景区。
此处有一座公园,林荫小路和自然湖泊让它显得有些黑暗,不过它的名字就很黑暗——叫黑暗郊野公园。
在它茂密的枫叶林中,有一座猎人小屋。
屋子里住着乔治最信任的学生。
桑丘潘沙,男,三十八岁,西班牙人。
和玛格丽特女士一样,他也是乔治的游戏队友。
他有一头黑发,小眼睛,大鼻头,面相平平无奇。
他不高,在西方人种中算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