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骅这么半天没说话,嘴巴闲的都快长毛了。所以当他听到邓警官让我们报报朋友名号的之后,他立马就跳出来说道:“你问那人是我爸,杨刚,他跟李叔是战友,跟我王哥是同事兼朋友。”
“杨刚…杨刚…杨刚…”邓队长反复念叨着杨叔的名字,“有些想不起来,但你们说他和李汉是战友…有照片吗?”
杨文骅摆出一副小无赖的架势,“你这是打算认认人儿,好把我爸也抓过来问问啊?”
我气得直接给了他一杵子,这孩子现在咋脾气越来越像我呢?也不是像我,我可没像他似的听不出好赖话。
拿出手机,我找了一张在铁刹山上的拍的合照,拿了给了邓队长看。
没想到他智能机还用的挺明白,放大照片之后眯着眼睛仔细瞅了瞅,然后就一脸兴奋的说道:“就是他!一米七十多的个儿!雀老黑雀老黑的!一身腱子肉老有劲儿了!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他!”
杨文骅慌了,忙问道:“咋嘀?我爸还真犯过事儿啊?你和他打过架?”
“打啥架打架!”邓警官笑着把手机还给了我,“那年我应该是十七八岁,李汉结婚就是我和我的哥兄弟儿堵的门。结果他们老李家来挤门的,全是李汉那些个战友。”
“等会儿…”我赶紧叫停了他,“李叔结婚接亲,你堵门?”
“对啊!他媳妇儿是我姐,我是他小舅子。”邓队长眉开眼笑的说道。
“啥?”
我和杨文骅瞪大了眼睛,异口同声的说道。
“哎呀!当时啊,我们这帮大小伙子也都是身强力壮,可再有劲儿,也比不过他们这些退下来的。”邓队长有滋有味儿的回忆着。
“堵门好像都没超过三秒,他们就闯进来了。”邓队长突然指向了杨文骅,“打头的就是你爸!给我家门都干瓢了,还给我掀个大屁墩儿,要不我能记他记得这么清楚吗?”
杨文骅尴尬的挠了挠头,“我爸…还有…这光辉事迹呢?”
“不止!”邓队长满脸坏笑的说道:“那天属他喝酒喝的最多,喝多了之后就搂着李汉的脖子一顿唠,死活都不撒手,就差替我姐跟他入洞房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杨文骅不冷不热的笑着,完了还小声的嘟囔了一嘴,“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儿。”
对于这句话,我是非常赞同的,要不然杨叔当初也不会抛家舍业的住到场里,就为了时时刻刻能照顾李叔一家的骨灰盒。
邓队长收起笑容,看向我问道:“刚才看到你那个红布上写着李汉,还有我那个小外甥李博然,这应该不是重名吧?”
“这…”我欲言又止的说道:“你这让我咋说呢?说了又怕你不信,你就当是为了追念他俩吧。”
邓队长一脸‘明白’的点了点头,“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李汉他们一家的骨灰为啥会在你这儿呢?”
既然都沾亲带故的,这个问题倒也不难回答,只不过在回答他之前,我心中有着一个疑问。
“邓哥…不对…邓叔…”
“我叫邓英杰,你俩就都管我叫哥吧,各论各的。”
得!继杨文骅和叔高祖之后,又来一个‘各论各的’,这辈份儿是真乱!
“邓哥,李叔是你姐夫,为啥你一直叫他大名儿啊?”
他叹了口气,眼神中也蒙上了些许悲伤,“他是咋死的你们应该知道,不知道你们听说我姐的事儿没。”
“听说了。”我也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杨叔说,你姐因为李叔和小博然的死疯了,被她…被你们的爸妈接回去了。”
“是,出事儿之后我姐接受不了,跟疯了似的。那时候我虽然也为李汉和博然的死感到可惜,但我更恨他!要是没有他管孩子管的严一点,要是没有他,我姐就不会得精神病。”
邓英杰抬头看着里屋的方向,接着说道:“我当时恨他恨得不行!在那之后跟人说这事儿的时候,都管他叫李汉,时间长了,就改不过来了。”
“那你姐现在咋样了?”杨文骅问完这话,立马就照着自己的嘴拍了几下。
邓英杰苦笑了一下,“我姐治了三年,神智恢复了一些,但是不能在她面前提李汉和李博然这俩名字,要不然就犯病。现在么…倒是好的差不多了。”
“前两年她还经常提要让李汉一家入土,可我们一家怕她再受刺激,只能假装答应,过后就闭口不谈,慢慢地她也就不提了。”
都是苦命人,这个时候也不用讲什么夫妻情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