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胡天生太爷四目相对,却不知道该说啥好,总不能直接承认说‘我不想当好人了’,而且我也没啥好解释的,一切都是事出有因。
“我最瞧不上你的一点,就是你办事儿太磨叽。”胡天生太爷见我不说话,直接开了口,“瞻前顾后、犹犹豫豫。”
我一头雾水,“您说的没错,但这跟我打的那个赌有啥关系啊?”
“还要做个不那么好的人,玩呢啊?你要是能做个彻头彻尾的恶人,我都高看你一眼!偏偏你还没那个魄力,想出来用鬼打赌这么个办法,你在干啥?你是在给自己借口!”
“好吧,我承认。”我老老实实的说道:“我觉着…我就当不了坏人,可我又不甘心,不甘心次次都拿真心喂狗。”
“修行多磨难,人坏必有他应得的报应。”
胡天生太爷一反常态,语重心长的说道:“与天对赌,还有三分胜算,与地对赌,胜算可有七成。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赌人心人性。”
人心人性的可怕之处,我不是没有见过,只是这话从仙家的口中说出来有些奇怪。倒不是说仙家就不能对人心人性有看法,而是胡天生太爷这话说的,好像被伤过似的…
忽然,我想到了出马立堂的时候,老教主和高太奶说过的话,于是我试探着问道:“太爷,容我冒犯一下,您能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是因为你们老堂人马和高太奶…”
胡天生太爷嗤笑两声,不假掩饰的说道:“你倒是聪明。”
“那…容我再冒犯一下,高太奶当初到底做了啥?”我鼓足勇气问道。
“你自己个儿问她去!”胡天生太爷虽然生了气,却没有暴跳如雷。
说完这话,他老人家瞬间消失在了眼前,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冒着黑烟的锅,一点儿不攋玄,我看着这锅都闻到糊味儿了!
“我的粥!”
从床上弹起,我跑到前厅一看,一锅粥已经快煮成大米饭了,幸运的是没糊锅,可我想吃的是粥并非大米饭,于是我就往里添了一碗开水。
刚打算出门儿买点小咸菜,店里就上人了,而且还不是一个,短短不到二十分钟,就卖出去了五六捆烧纸,几袋元宝金条和假花。
我还纳闷儿今天生意为啥这么好,细一寻思倒也不奇怪。今天已经初四了,还有十天就是鬼节,很多人都已经开始上坟了。
得空我跑了趟隔壁超市,就着买回来的红油金针菇吃了两大碗,然而锅里头却还剩了差不多一碗半的量,看样子晚饭也不用愁了。
刷完碗刚坐下没一会儿,屈美玉拎着两兜子水果就进了店里。我知道她一定会来,但是没想到她来的这么快。
“王师傅。”屈美玉走过来,把东西放到了柜台上,“我也不知道你爱吃啥,之前看到你给仙家上供,用的都是香蕉和苹果,我就给你和仙家买了点儿。”
这今天是啥世界嘴甜日吗?胡天生太爷说话和善了,连屈美玉都学会语言艺术了。
“谢谢啊。”客套完,我转头问道,“你咋过来了呢?”
“我来给你送东西,顺便签收条。”屈美玉从包里拿出了一沓纸,“这是我妈那件案子的判决书的复印件,昨天就下来的,其实我昨天就来了一趟,但是看你没开门。”
我看到没看,就把东西收了起来,“你等会儿吧,收条我得现写。”
“不着急,你慢慢写,左右我也没啥事儿。”
三两分钟的时间,我便拟好了收条,让她在上头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还按了手印。
都弄完了,她没有要走的意思,还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我大概猜的到,却还是装作啥都不知道,“你还有事儿?”
屈美玉迟疑了一下,点头道:“我…昨晚梦到我妈了。”
“解梦啊?”我点上了一根烟,说道:“解梦二十。”
屈美玉也没争辩,乖乖的掏出二十块钱放在了柜台上,这才接着说道:“我妈跟我说,她是啥特殊的死法,没办法投胎…”
听到这话我有些失落,原来她要说的是超度的事儿,可我还是跟她解释道:“枉死。枉死之人不能超生,运气好的在人家徘徊几十年,等到阳寿尽了就能去地府报道。运气不好的,死了还做坏事的,永远都投不了胎。”
“嗯,就是枉死。”屈美玉面无表情的说道:“她求我帮帮她,我就问我该咋帮她,她说需要做一场超度的法事,还要多烧一些纸钱给她。我一听她这么说,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