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沉默震耳欲聋。
吴宛琳所说的话不无道理,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齐志达就像某个出身哈尔滨的女歌手一样,他们的成功,建立在许多家庭的苦难之上。本身就是靠吸血取髓成长起来的花,怎么算的上是清清白白。
“齐志达也算是罪有应得,那司马皓元呢?我看你对他也挺有敌意。”我接茬儿问道。
“按照苏姐探听到的,司马皓元只是霸道了一些,干的特别坏的事儿,也只有白桂兰那一件事儿。”吴宛琳眯起眼睛笑了笑,“我对他有敌意,只是因为我看不上他,我永远都忘不了他带人来砸店那件事儿。”
“行吧…”我嘟囔了一句,接着问道:“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帮苏姐吧?”吴宛琳抢着说道:“其实你去武汉那天,她就过来找我了。她说她可以教我纸扎术,但是需要我帮她一个忙。”
好嘛!敢情姓苏的女人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布局了。如今回过头再看,齐志达的死似乎只是一个开端,余道长受伤也不是意外啥的,真正的重头戏,就是今天的这场法事。
可我还是那句话,几个鬼魂而已,能掀起啥大风浪来?
“就是眼下这事儿呗?”我不屑一顾的说道:“可即便我把这几个鬼魂带过去了,那又能咋嘀呢?而且齐志达都已经死了,她还想要害谁?”
既然司马皓元并没有做过太多伤天害理的事儿,那姓苏的想要害谁一目了然,我这么问,也只是想再套些话出来。
唠到这个份儿上,吴宛琳不会再隐瞒什么,直接回答道:“别小瞧那几个鬼魂,十年来,他们几乎每天都在和纸人决斗,论本领不比宇哥你的猖兵差。”
“那也不够看,之前九爷身边跟着那么多恶鬼,他不还是平安无事?”
“所以苏姐才宁可付出大代价,也要重伤那个姓余的道长。”吴宛琳天真的说道:“只要到时候你不出手,那个人必死。”
我放松下来,点上了一根烟,“所以呢?那天司马皓元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吧?他们已经又聘请了一个高人,一个能从地府打探到消息的高人,一个比我只强不弱的高人。”
吴宛琳稍显凝重的说道:“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不干也不行了。”
“唉~”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虽然她的经历很可怜,但我还是不能帮她。”
看到吴宛琳想说话,我连忙示意她听我说,“我不帮她,是因为不管她谋划了多久,付出了多少心血,成功的可能性都不大。一旦败露,九爷他们一定能查到她身上,再加上之前齐志达的死,到时候我估计她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吴宛琳失落的撇着嘴,“那天之后,我也是这么跟她说的,但是苏姐并不想改主意。”
抽了两口烟,残存的困意一扫而空,我的大脑也变得格外灵光,很快便留意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不对啊!”我纳闷儿的问道:“姓苏的能和余道长拼个两败俱伤,为啥她不敢对九爷下手?还有,这几个她培养出来的鬼魂,为啥非得由我带进去呢?”
“宇哥,刚才你还挺聪明的,怎么这会儿就傻掉了?”吴宛琳哭笑不得的说道:“原本苏姐是打算自己做的,可她不是受伤了吗?现在的她已经没办法控制那几个鬼了,只能托付给了我…”
“不对,还是不对!”我很是严肃的说道:“刚刚是你说的,早在我去武汉的时候她就来找你了,所以,她最多也只能预想到和余道长两败俱伤这一步,她不可能知道工地会出事,也不可能预料到九爷会请我再…”
话音戛然而止,我惊恐的问道:“出事儿的那个人,不是喝酒失足。”
“还是瞒不过你。”吴宛琳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实话实说吧,那个人是苏姐害的,但他并不无辜,他就是当年负责和苏姐他们谈判的负责人。九爷为了封口,这么多年一直留他在身边工作。”
这个女人真狠啊!把自己亲爹的鬼魂练成了复仇的武器不说,十年过去,她连一个跑腿办事儿的人都不愿放过。为了达成计划,她更是不惜让自己受伤…
“这样也算是说的通。”我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嘴,“可她就没想过,万一九爷不找我办法事呢?她该咋办?”
吴宛琳眯起眼睛笑了笑,“宇哥,要不你想想,她大概是在什么时候来的?”
什么时候?第一次见到拦路的纸人,是在我帮白桂兰告阴状的时候,她到我对面开店,是司马皓元砸店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