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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奶奶喘着粗气儿,“也一定要有出息,一定要离这个家远远的。”
&esp;&esp;“我还得孝顺您呢。”谭乐笑得眉眼弯弯,“您在等我几年,等我有了工作上了班,到时候一准儿的孝顺你。”
&esp;&esp;“奶奶……不用你照顾了……”
&esp;&esp;“我知道他们待你不好……也知道……”
&esp;&esp;“没事,他们待我很好。”谭乐安抚着她。
&esp;&esp;老人大喘着气摆了摆手,从口袋里掏出了手绢儿,她一层一层的将手绢儿翻开,将里面的一叠钱露了出来。
&esp;&esp;这些钱里,最大面额不过十块,目测总共也就是二十几块钱。
&esp;&esp;老人很仔细,边边角角都理得 整整齐齐。
&esp;&esp;谭乐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
&esp;&esp;他知道奶奶的情况从来都不好,老人家没有退休金,每个月只有村里给的几十块补助和一块贫瘠的地。
&esp;&esp;前些年,她身体还行的时候,还能靠着那块菜地赚个嚼谷。
&esp;&esp;去年年初奶奶的了场感冒,拖拖拉拉的四个月才见着好转。
&esp;&esp;病好后身体大不如前,甭说下地干活,就算是偶尔走的路多了,就会喘不上气来。
&esp;&esp;就像是今天,大抵也是因为去幼儿园接了谭天赐放学的缘故。
&esp;&esp;“拿着吧,多了我也没有。”奶奶把手绢往谭乐的方向推了推。
&esp;&esp;谭乐把手绢放到膝盖上,仔细数了数。
&esp;&esp;一共是二十七块……
&esp;&esp;他把钱再度理得平整,转身拿了自已的书包,从里面找着这周攒出来的几块钱,一并塞进了手绢里。
&esp;&esp;“您收着吧。”谭乐把钱塞进了奶奶的手里,“我刚刚看了,我零用钱还多着呢,花不完。”
&esp;&esp; 一个鸡蛋
&esp;&esp;门锁再次有了声音。
&esp;&esp;谭乐抬头,正巧看见黄丽推门进了屋。
&esp;&esp;“我饿了。”谭天赐恰到好处的吼了这么一嗓子。
&esp;&esp;“奶奶中午就给我煮了碗面条,我都快饿死了。”谭天赐抱怨着。
&esp;&esp;见谭峰也跟着进了屋,谭天赐的委屈像是全部爆发了出来。
&esp;&esp;他小跑着抱住了谭峰的腰,一边哼唧一边诉苦,“爸……我今后能不能不去奶奶家了,她家只有面条……”
&esp;&esp;谭峰眉头皱了起来。
&esp;&esp;黄丽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瞪着婆婆就数落了起来。
&esp;&esp;“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天赐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这天天让他吃面条,到时候影响发育了怎么办?”
&esp;&esp;“我做的菠菜面……还打了鸡蛋进去……”
&esp;&esp;“自家鸡下的蛋……可新鲜了。”
&esp;&esp;老人小声解释。
&esp;&esp;可这解释在黄丽的耳朵里并不是什么拿得出手的辩驳。
&esp;&esp;“都跟你说了多少次加了鸡蛋也不行!”黄丽插起了腰,“他这么大,吃饭要精细着些,一个鸡蛋的蛋白质哪够,他现在钙也得跟上,到时候发育不良,个子长不高,你负得起责么?”
&esp;&esp;谭乐抬眸看向黄丽,嘴唇蠕动了好几次。
&esp;&esp;他拿了扫帚和拖把进了卫生间。
&esp;&esp;路过镜子的时候,他再度照了照。
&esp;&esp;镜子中的自已眼神空洞,嘴角挂起的笑意无论他怎么咧嘴也无法在挂回去。
&esp;&esp;眉峰处那一个伤疤依旧显眼,即便是用头发遮也遮不住……
&esp;&esp;没有人发现……
&esp;&esp;从没人看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