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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知道了自已最终的定价。
&esp;&esp;三万块钱。
&esp;&esp;算得上是亲生父母能拿得出的全部积蓄了。
&esp;&esp;这笔钱可以买五头牛，或是三十只羊，或是四百只鸡……
&esp;&esp;和一个出生后没多久就被送人，现如今已经即将十七岁的自已。
&esp;&esp;于谭乐而言，生活里的所有期盼与快乐现在只源于白石，也只有白石……
&esp;&esp;“晚上想吃什么？”白石拿着水果刀削着苹果问他。
&esp;&esp;“粥……白粥就可以。”
&esp;&esp;“你这得补钙，你肋巴扇儿都断了喝什么粥。”白石翻了个白眼，扎了个苹果喂到谭乐嘴里，“等会我给你先倒杯牛奶，你等喝完了我下楼给你打排骨粥……”
&esp;&esp;“我可听人说了，吃啥补啥，你这得使劲吃吃排骨。”
&esp;&esp;“排骨……也是打折了以后煮的粥……”某人作死进谏。
&esp;&esp;“果然，你昨天吃了我拿门夹过的核桃，今天脑子就是跟被门夹过了一样。”白石咂吧着嘴，“我得让厨师整个一整条排骨炖出来的粥，好好给你补补。”
&esp;&esp;谭乐彻底没了话。
&esp;&esp;只是想起白石说的这些就想偷笑。
&esp;&esp;“吃完了，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esp;&esp;喂完最后一口苹果，白石满意的擦了擦手问谭乐。
&esp;&esp;谭乐是真的很想说自已不想去，但看见白石手里那柄明晃晃的水果刀最后还是点了头。
&esp;&esp;狗命要紧！
&esp;&esp;汪！
&esp;&esp; 怎么做人
&esp;&esp;朱招娣也是在那时再见着谭乐的。
&esp;&esp;他比过去高了不知道多少。
&esp;&esp;从永远跟在自已身后只会喊着“杰杰”、“杰杰”的小豆丁，长成了现在一米七五的大小伙。
&esp;&esp;他现在的名字据说是叫做谭乐。
&esp;&esp;也好。
&esp;&esp;好过当时父母甚至都没想过给他起名字。
&esp;&esp;和村子里的小猫小狗一样随口喊了个“豆豆”便是他的名字。
&esp;&esp;朱招娣藏在医院的栏杆后看着谭乐，莫名就红了眼眶。
&esp;&esp;终究，还是逃不掉这个家。
&esp;&esp;她记得谭乐不到一岁就会说一些简单的话。
&esp;&esp;只是家里当初总觉得“贵人语迟”才是王道，总是和她说着，小孩子说话早了不是什么好事。
&esp;&esp;不是“命不好”就是“爱生病”。
&esp;&esp;总归是什么不好的兆头。
&esp;&esp;于是她便在背着豆豆上山砍柴的时候警告豆豆，“不要说话，这个家里会说话的孩子会被卖掉。”
&esp;&esp;可她没想过豆豆竟会因为这个被卖掉。
&esp;&esp;那天算不上什么特殊的日子。
&esp;&esp;朱招娣照常放羊回家，照常将自已砍了的柴放回柴房，照常去院子里烧水做饭，照常招呼着小豆丁豆豆去给自已捡树枝生火……
&esp;&esp;却没想豆豆没了。
&esp;&esp;父母坐在炕沿儿边上数着钱，还在交换着心得说着“男孩子比女孩子值钱多了”，“要不咱们再多生个儿子卖了？”
&esp;&esp;她只觉天旋地转。
&esp;&esp;她以为自已已经习惯于父母不做人事，习惯于这个家里畸形扭曲的三观，习惯于被村里人叫做“卖儿卖女换吃食的”……
&esp;&esp;父母留下豆豆的时候，她以为他会不一样。
&esp;&esp;却没想过结果都是一样的……
&esp;&esp;他们都是工具，是牛羊，是骡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