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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你要好好地幸福下去,姐夫要是对你不好…”他有些哽咽,深吸了几口气也没说出口后面的话。
&esp;&esp;“他要是对我不好我就跟他离婚。”朱招娣愤愤的,一如十几年前谭乐刚见到她时的那副泼辣模样,“我,洪家村出了名的小疯婆子,还能让他欺负了?反了天了?”
&esp;&esp;“你到时候下手轻一点,别给他打出个好歹。”谭乐被她逗得笑了,“别到时候还得让咱妈提着礼物带着你上门跟人道歉去。”
&esp;&esp;“我才不怕,到时候你给我撑腰,咱姐弟俩出马,保准他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
&esp;&esp;姐。”谭乐忽地喊她,“今后你多注意身体,别太累,家里今后就全靠你了。”
&esp;&esp; ryan
&esp;&esp;总有人说,人无法选择出生,也无法选择归宿。
&esp;&esp;好在虽说他对自已剩余短暂的人生做不出什么安排,但是却能选择自已最后的栖身之处。
&esp;&esp;在公交车的终点站下车,他看了眼身后缓缓驶入总站的公交车,莫名的就笑出了声。
&esp;&esp;从山里来,回山里去。
&esp;&esp;倒也算得上是某种黑色幽默了。
&esp;&esp;沿着小路走了没多远,玉山养老院的牌子就出现在了眼前。
&esp;&esp;一人多高的铁栅栏将整个养老院围住,一排看起来还算得上是崭新的平房,几个看起来就老旧不堪的公共座椅,外加一个看着比他年头都大的凉亭,就是养老院里的所有家当。
&esp;&esp;跟着养老院老板陈姐在养老院里转了几圈,这里环境比预想中要好,甚至可以说是远超他的预期。
&esp;&esp;只是办理手续的时候,陈姐还是惊了。
&esp;&esp;刚三十就准备住养老院,这人未免也太着急了点。
&esp;&esp;“脑瘤,治不好了。”他笑着用签字笔指了指自已的太阳穴,低头在文件上继续签着自已的名字。
&esp;&esp;“能治吧。”陈姐扯着嗓子,“我一亲戚前几年脖子上也有个瘤,去医院切了一刀都治好了,现在活蹦乱跳的。”
&esp;&esp;“我的这个治不好。”谭乐签好一张递了出去,又开始签下一张。
&esp;&esp;“紧急联系人你也没有么?”陈姐眉毛拧紧,“你这个病不写紧急联系人你出了事我怎么办?”
&esp;&esp;“不会需要紧急联络人。”他温声解释着自已的病情,待说罢又补充着,“和这里的其他人一样,病了吃药,死了火葬,全权委托养老院。”
&esp;&esp;“可这…”
&esp;&esp;“在这里的费用每个月会自动打到您的卡上,直到我去世为止,我不会添乱,也不需要去医院,如果不幸因病去世,火葬后也不需要通知家人来取骨灰。”他语气轻快的不像是在说自已的事情。
&esp;&esp;“你家人朋友…”
&esp;&esp;“他们不需要知道。”他笑着看向窗外几个晒着太阳的老人,“我打定主意不治了,没人知道反而是最好的,他们都有自已的生活。”
&esp;&esp;陈姐跟着他叹了口气,从柜子里翻出了一张文件出来。
&esp;&esp;【自愿放弃抢救协议】
&esp;&esp;见谭乐拿着笔就要签字,陈姐下意识的又拦他,“你想清楚再签,这个签了以后就…”
&esp;&esp;工整有力的字迹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签好名字盖好笔盖一起递了回去。
&esp;&esp;他脸上挂着笑容,目光和煦,“等我近期处理完所有事情就会来办理入住,到时候请多多关照。 ”
&esp;&esp;和陈姐告别,还没走出养老院,就听有人怯生生地喊了一声“谭总”。
&esp;&esp;他抬眸看见一个陌生的大男孩笑吟吟的冲着他招手。
&esp;&esp;男孩穿着简单的白t和宽松的牛仔裤,个子不高,利落的短发衬得他气质更加干净,看起来极为青涩,甚至像是高中生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