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晚宴,已然成为了他们的舞会。陈也请了一支乐队,是北京着名的黑蛇乐队。他们的技艺一流,鼓声不断。各种曲风不断切换,狂野奔放,温柔动人比比皆是。陈也一众人不断热舞,脸上洋溢着笑容与火光。
张远被路远这一句话给噎住了,但很快做出反应。
“没必要这么狠吧,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是半个朋友吧。”
路远笑,“朋友吗?我交朋友可是有条件的,你这样的大款一般和我交不了朋友。”说到这,路远摇晃手中的啤酒,里面的冰块已经溶解大半。张远回道:“可你和陈也哥,不就是很好的朋友吗?”
“他不一样,当时我创业时候遇见他,他表面上看去比我还穷,就连上厕所的手纸都蹭我的。谁能想到他居然是富二代——至于你嘛.......”路远举杯,“你这朋友,我交了。”
“我和你一起捣乱你的婚礼,这很有意思。”
张远微笑,和路远碰杯。
路远问,“那你出国,是因为楚怀柔吗?”
张远有些愣住了,“你看出来了?”
“诶啊,哪里有人会为了别人的幸福,拿自己的婚姻开玩笑啊,除非提这个要求的人,是自己喜欢的人。”路远用看透一切的眼神瞥向张远,“你,喜欢楚怀柔吧。”
“我的确喜欢怀柔姐,不过那件事你猜错了。”张远说,“这场假婚礼,其实算是我提出来的,然后和怀柔姐计划。”
路远停止摇晃酒杯,安静下来。
张远继续说,“我喜欢怀柔姐,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其实怀柔姐不止陈也一个小弟,我也是她的小弟,而且比陈也还早。只不过后来我就去美国读书了,回来的时候,怀柔姐的身边就多了陈也哥。”
张远苦笑,“其实我和陈也哥也认识,以前两家是邻居的,小时候互相拍过屁股。”
“既然喜欢,为什么放手了?就因为陈也和你认识,不忍心?”路远问,如果陈也是张远的话,以他的性格,怕是会和楚怀柔身边的任何男人干架吧。张远摆手,“不是不忍心,主要怀柔姐喜欢的不是我,我暗示过很多次了,但怀柔姐都是明里暗里拒绝了。”
他突然问,“路远,你喜欢过一个人吗?”
张远的这句话,无疑又是一颗子弹,直接抵在路远的脑门,逼着他回忆起过往。
路远笑笑,他当然喜欢过,喜欢的女人有很多的。现在就有一个躺在他身后的骨灰罐子里。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一样的,怀柔姐看见陈也的时候,你知道吗,那双漂亮的眼睛是会发光的,她的眼里全是他,还有那个陈也送她的挂坠,已经很多年没摘下了。”
“任何人都是不一样的,人与人之间的相遇都是不一样的,或许最初都是朋友,都是小弟。可能成为挚爱的,只有那么一个人,也唯独只有那一个人,”张远伸手指向自己的胸口,“怀柔姐很喜欢陈也,他们俩很般配,我没有机会,也不屑于动用肮脏手段。”
“怀柔姐能快乐,我就知足了。”
“知足了,就放手吧。”
路远切了一声,“什么啊,演言情剧吗?什么爱就是放手,爱就是要轰轰烈烈的!”
“那你呢,如果遇见你爱的人不爱你,你会怎么做呢?”
张远这一问,让路远很快噤声,也不再说话。
“我不说话,我喝酒好了吧,我喝酒。”
二人再次碰杯,杯中的酒因惯性激起层层浪花,如爱意腾升,也很快沉没,预示着放手,可爱情依然在。能拥有其中的过程,遇见过那个人,便是极好。
路远想着呢。
是啊,若是自己爱的人不爱自己,爱的是别人呢?
自己又会怎么做呢?
是去轰轰烈烈的追求,还是微笑放手?
这两种都没有错,只是过不了自己的坎。
去追求,人家不爱你,无非是让彼此难堪。
微笑放手,心中自然不甘,名为不甘的火会一直燃烧,留在自己的身体里,往往得用一生去治愈,后果貌似都很严重。
可是呢,没人知道你爱的那人后面会不会爱你,你也不知道自己放手后,爱的那个人会不会过得好,这没人知道,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抉择的勇气,谁拥有呢?
路远细语,“放得下吗?”
张远没听见他的话,问:“你说什么?”
“我问你,真的能放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