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镇略作迟疑,随即这才开口道:“行了,你们都起来吧。”
听到李镇的话,那二十几人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分站成两排,女子一排,男人一排。
宅子门口是黄土地,并没有铺上青砖,这二十几人跪在地上之后,弄得膝盖上都是黄土,但是却没有一个人伸手拍去黄土,而是一个个的低着头,十分老实的模样站在那里。
“你们是谁安排来的?”李镇直接开口问道。
既然对方这么做了,那就没有打算瞒着的意思,索性直接开口询问。
“回信王殿下,是二皇子,鲁王殿下吩咐我等到信王府伺候殿下的。”为首管事模样打扮的那人微微拱手回答道。
“二哥?”
李镇略有迟疑,嘴里喃喃道:“二哥向来喜文,最是瞧不上我这个上课睡觉的六弟,今日这是喝多了?怎么想起给我送下人过来了?”
“回信王殿下的话,二殿下说了,毕竟是自家兄弟,作为兄长自然是要多多照顾的。”
那中年男人看得出是非常精明,非常严谨的管事之人,李镇只是微微自言自语但却尽数落到了他的耳朵之中,一字不落。
然后又一字一字的将鲁王的话传达到,随即又开口说道:“二殿下还让我为信王殿下送来了一份礼物。”
随后一招手,三名下人抱着一块红布包裹起来的东西,似乎是一块牌匾,然后就看到那中年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镇也没有多想,走上前伸手扯掉了红布,红布之下的确是一块牌匾,上面用行书写着“信王府”三个大字。
看这字迹,应该是李镇的二哥,鲁王李昱的手笔。
这倒也不错,二皇子李昱的书法可是堪称京都一绝的好字,就连当今圣上也是时常自叹不如,能给李镇题这匾额,后者只能说是受宠若惊。
只不过鲁王李昱突如其来的好心,让李镇感觉有一种猫哭耗子假慈悲的味道。
虽然一时间想不通,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将这份礼物给收了下来,之后众人便在李镇的眼前,将府邸的牌匾换了下来,换上了鲁王李昱亲笔题的信王府匾额。
换好匾额之后,李镇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随即摆了摆手开口道:“行了,你们可以回去复命了。”
“回信王殿下的话,二殿下听闻殿下出宫后只带了紫儿姑娘一人,所以命我等,以后就在信王府侍奉殿下。”那名管事一字一句的欠身说道。
听到这里,李镇更加疑惑了几分。
大梁众多皇子性格喜好自然是各不相同的,自己这位二哥,从小最是喜欢舞文弄墨,写的一手好字,虽然文采一般但是却极其好学。
一生只有两样东西放不下,一个是笔,另一样就是书。
而作为六弟的李镇,自从被发配六学馆之后,那就是完全做到了绝不碰书,上课就是要么睡觉要么捣乱。
也是因为李镇对书的不尊重,他的这位二哥一见面轻则训斥,重则甚至动过手。
李镇这个人又有点驴脾气,既然二哥李昱喜欢书,那他就偏偏在李昱的面前撕书玩。
有一次李镇从李昱的生母兰妃宫里偷出了李昱送给母亲的一本孤本,直接在李昱的面前一页一页的扔到了火盆里烧了。
那一次也是李镇从小到大挨的最重的一次打,自此之后,李镇李昱兄弟二人彻底决裂。
二人基本上再也不见面,见面之后也是互相之间没有什么好脸色。
这不是什么地主家的兄弟父子,他们是生在帝王之家。
俗话说的好,最是无情帝王家。
他们竞争的是皇位,稍有不慎那便是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就算是你发誓自己退出皇权之争,可谁会相信?
最安全的办法就是干掉对方。
谁也不会完全的相信谁,如今自己这位二哥居然明目张胆的在自己身边安插人手,简直……
李镇都有一些无言以对了。
最奇怪的是,李昱当年因为一件事情之后变得性情淡薄冷漠,而且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对皇位感兴趣。
李镇也一直认为,自己这位二哥只是一心想做一个普通的王爷,舞文弄墨,可今天的举动让李镇不免有些怀疑。
“不用了,我这个人喜欢清净,你们哪来的回哪去吧!”
放下这句话之后,李镇便带着紫儿往里走去。
然而刚走到门口,李镇便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