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梁朝中,确实存在一些官员私自豢养死士的现象。
这些死士大多被视为为主人效命、赴汤蹈火甚至牺牲生命的工具,但因为其作用是替主人赴死而已,总数通常并不会太多。
尽管豢养死士属于重罪,但通常只有十几二十人的规模,皇帝往往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同对待贪污受贿行为一样。
这仿佛成为了君臣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因为这些行为恰好给了皇帝掌控臣子的把柄。
自古以来,皇帝最为厌恶的是那些清正廉洁之官。
毕竟作为一国之君,他们需要维护自己的颜面和无上权威。
然而,如果某些官员所拥有的死士数量多达数百人,那么就已不再仅仅是简单地驯养死士问题,而是演变成了豢养私兵!
沾上“兵”这一个字,那就真的是跟造反沾上关系了。
“这是制式羽箭,能制造制式羽箭的,那就是有成规模的军工坊。”
代王掂量着那支黑色的羽箭,笑着问道:“你觉得,多少人的军队才会配置这种制式羽箭?”
“这……”
李镇的神情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用手指沾了一点茶水,在桌子上写下了一个团字。
大梁的军队编制,五人为一伍,设伍长一名。
十人为一队,设正副小队长各一名,百人为一大队,设正都长一名,两名副都长。
五百人为一营,设营长一位,副营长两名。
千人为团,设校尉一名,官居从七品,翊麾校尉,并设总都长两名,参将一名。
李镇写的那一个团字,意思也就是在说,是千人私兵,想要养活一千人的私兵,需要的银两已经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且还要掩人耳目。
可想而知,拥有这支队伍的人究竟是有多大的势力。
然而代王却是摇了摇头,笑道:“一团的兵力,不需要一个兵工厂,我想很有可能是一旅甚至一卫的兵马。”
“两三万兵马?!”
这一下李镇的脸色转变成了震惊之色,两三万人的兵马,想要隐藏并且不会被人发现,那是极难的事情,光是军饷就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一个朝廷的普通兵卒,一年的饷银只有十贯银钱,好一点的军队士兵一年大概能拿到二十贯,虽然看上去不多,但是也比不少老百姓家里一年不吃不喝要多。
而这种秘密的私兵,自然要给的更多。
两三万人的军队,一年下来单单是军饷,李镇估计就要在六十万到九十万贯银钱。
这样算下来,单单是军饷折合成银子,就要近十万两雪花银。
要知道,他们这些大梁朝没有封地官职的闲散亲王,一年能从内务府领到月钱也不过是五千两。
这五千两白银给任何一个百姓,都能十分潇洒的活一辈子,可在这十万两雪花银之中,那真的就是九牛之一毛,万鸡之一羽了。
而且这还没有算上武器甲胄装备以及这些私兵的一日三餐。
士兵和百姓不同,因为随时可能要作战,所以一日三餐以保证训练和作战时的体力。
而寻常的百姓,基本上就是一日两餐,一般都是上午一顿,下午一顿,因为太阳落山,大家也就早早的睡下了。
这些东西价格都不低,草草算下来,想要养活着这两三万的私兵,至少每年要消耗至少二十万两白银,这还只是至少。
若再算上马匹等一些东西,估计要在二十五万两白银以上。
李镇估测的这个数目还只是普通私兵,若是都像先前李镇遇到的那种的话,恐怕一年的消耗要近四十万两雪花银。
其实这个银子对一些地方的首富或者是一些大的家族来说,倒也不算是无法承受,可问题是,这么大的一笔银子,是怎么瞒过朝廷,瞒过二十四卫的眼睛,那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不是这么多的私兵,那就没必要用这种特殊的制式羽箭,大可以直接从军中调取,更利于隐藏。”
“这件事情我在帮你多留意一下吧,还有其他的事吗?”代王重新拿起一卷书,言语之中已经有了逐客令的意味。
李镇倒是嘻嘻一笑,没有在意什么,将那杯茶一饮而尽,旋即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笑道:“那侄儿就先告退了。”
行罢,李镇转身离去。
李镇是离开了,可这个时候,代王爷却是将手中的书籍放了下来,又重新拿起那支李镇并没有带走的黑色羽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