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忘躺在地上,不停地喘息,心中在咒骂,“这该死的!”。
他六岁开始习武,便一直饱受脊柱深处不时袭来的灼痛。老仆人带他多次求医,一直无法找到病根。
他隐约能感受到那里潜藏着某种未知的力量。然而,脊柱之中到底有什么异物,却始终无法探知。
唯有在生死存亡之际,那股恐怖的力量才会被无意识地触发。每一次使用之后,总会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抹去他关于这一切的记忆,因此,唐忘始终不知就里。
直至今日,尽管不解脊柱中的异物,但每当那熟悉的灼痛再度来袭,都会成为它存在的强烈证明。
这种痛苦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折磨,也让唐忘能感受到脊椎深处那诡异存在的蠢蠢欲动。它或许正是以这种极端的方式,喧宾夺主,昭示其不可一世的强大,。
唯有血月似乎才能克制其一二,每当唐忘痛不欲生的时候,一旦血月催动,灼痛便可平息。
可惜,唐忘对于血月同样知之甚少,它似乎更喜欢躲在心脏深处休养生息。在这一点上,血月和脊柱中的异物似乎有相通之处,它们都把唐忘的身体当作了寄所。
过了良久,灼痛慢慢减缓,唐忘周身泛起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那隐藏在暗中的诡异似乎消失了。
他猛然想起了一件事,开始仔细四下寻找,想看一下是否还会出现淡灰色的晶体。
然而,大殿的地面上光洁如初,空无一物。
“难道我的猜测是错的?”唐忘不甘心地又仔细搜索了一番,最终还是无奈地放弃了寻找。
石殿内毫无生气,只有一些石制的桌椅柜橱、器皿容具散落在角落,里面同样空空如也。不知道是时间将一切侵蚀得归于虚无,还是被前人搜刮得过于干净,以唐忘的熟练手段,也没能找到任何一点有用之物。
他有点哀伤地叹了一口气,朝着大殿尽头走去。
又是一扇石门,和先前所见并无二致。
唐忘按照之前的步骤,确定没有机关后,再用刀鞘顶开石门。依然是四方石殿,依然空旷无比,墙面的壁画风化得更为严重,连基本的轮廓都难以辨认。
站在大殿中央,唐忘没有再感到不安,但他依旧不敢大意。
抬手刀起,真气灌注,“解牛”在前, “往生”在后,时间与轮回相互交错。
凝聚所有精气神的一刀挥出,大殿中回响着刀鸣之声,却没有出现异常的变化。
“难道这还是一座幻阵?”唐忘有点没把握,他并未察觉到任何不妥之处,也许是因为这里的幻阵更为高级。
唐忘更不敢有丝毫放松,他走到一个角落里,稍作休息恢复体力,然后准备继续向前。
一座座空旷的石殿中,唐忘的脚步声孤独地回响着。
六座几乎一模一样的石殿,每座都空无一物。
如果不是石壁上的壁画痕迹有所不同,以及散乱在角落里的物具时多时少,唐忘肯定会怀疑自己再次陷入幻阵了。即使如此,他也无法确定眼前的一切就一定真实。
看着一幕幕相似的场景,唐忘陷入一种难以描述的恍惚中。
他无法想象这些大殿曾经的辉煌,作为神灵栖息过的地方,不该如此空旷和寂寥。
纵然岁月无情,能够抹杀天地间的一切,但雁过留声,总该留下一些不一样的痕迹才对。
可这八座大殿太过萧瑟了,没有任何生机足以证明它们的真实存在,唯有那偶尔流转而过的古老气息,会让唐忘产生一种跨越时间长河,溯流而上一窥究竟的念头,探寻那些淹没在时间中的真相。
在这种空寂的压迫下,唐忘一路上不敢多作停留,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推门、挥刀的动作。每一次,他都会调动所有的精气神,提防可能出现的危险。然而,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和心跳声,这里似乎并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随着时间的推移,唐忘感到了一种极致的疲惫,他的精神如同一根紧绷的弦,随时都会断裂。他开始陷入一种孤寂的困顿之中,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走了多少路。
唐忘不敢停下脚步,只是依靠本能继续前行。他害怕因为懈怠而陷入不知名的危机之中,在没有找到安全的落脚之处前,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这种情绪不停地炙烤着唐忘的大脑,他感觉自己有点魔怔了,却找不到足够的理由说服自己暂时停下。
直到他第九次推开石门,终于感受到了不同。
眼前的石殿规模之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