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帅帐内,气氛极为压抑,每个人的的脸上都写满了郁闷和不甘。
“这叫什么事?”一个断臂的壮汉忍不住抱怨道。
这也难怪,当阴物发起最后的冲锋后,众人只能继续后撤,最终聚集在这个帅帐内,准备殊死一搏。
谁知那些阴物却突然停止了进攻,聚集在外面不远处的祭台前,将那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一突然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大惑不解,难道阴物如此疯狂进攻,为的就是占领那个祭台?
当有人把这个猜测说出口后,所有人都觉得无比的胸闷。
如今帅帐里只剩下不到五十人,真称得上是十不存一。
甚至有人破口大骂,“你们他妈的早说嘛,我们让路不就行了。”
唐忘本来已准备不再藏拙,与那帮纠缠不休的阴物来个了断,他那“无终式”最不怵这般群战。不过,既然战事暂缓,那他也只能静观其变。反正自己这一队损失不大,除了龙虹伤得重一些,其他人也就是消耗过大,稍作休养就能恢复。
唐忘走出帅帐,与那些阴物相距也就三十丈左右。如此近的距离,双方都能相安无事,实在是让那些伤亡之人意难平。
此时,黑白的天幕开始轻微晃动,血色正在拼命向里面渗透。
“又是该死的血色。”唐忘对着地面狠狠地吐了口唾沫,
他之前已经用心声通知了阿忆,一旦天幕打开,立即用传讯玉符通知所有人准备撤离。
“唐兄,接下来我们怎么办?”祖芃走过来问道。
唐忘看了眼这个一直与自己并肩作战的豪门子弟,沉思片刻,还是打算提个醒,“看到天幕后方的血色没?那可能才是更大的麻烦。一旦黑白天幕被打破,应该就有机会离开,到时候千万别犹豫,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祖芃狐疑地看了眼唐忘,还是爽快地答应了一句,“好。”
他并没有询问缘由,但知道唐忘肯定不会诳他。这里如今处处透着诡异,只要能全身而退就该知足了。何况自己虽然没有获得太多的机缘,但凝聚金丹应该不成问题,
知足不辱,知止不殆。
天空的景象越发诡异,红黑白三种颜色交融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窒息的灰红色调,整个神魔之路都被压得暗淡无光。
随着血红越来越浓,天际又浮现出一层暖灰色。
天地规则似乎受到了某种压制,不甘地挣扎着,整个大地都在随之晃动。
黑白天幕越发不稳定,已经有了分裂之势,仿佛有什么恐怖的力量在外面疯狂撕扯。
风墙开始加速,已经接近了军营边缘。
狂风席卷,帅帐内的人都有些站不住脚,只能各自以真元和灵力护体,强行抵挡那不讲理的蛮力。
更不可思议的是,那大到无边的风墙却仿佛无法抗拒天外的力量,被一股庞大的吸力拉扯着登天而去。风墙似乎极为不甘,长风呼啸如同万窍怒呺,水流声、射箭声、斥骂声、喊叫声、呼吸声、哭号声、哀叹声、抱怨声,各种声音夹杂在一起,让闻者不寒而栗。
如此大的动静,帅帐里的人纷纷走了出来。当他们目睹这一幕时,无不难以置信,震惊不已。
天幕终于被撕开了一个缺口,隐约可见后面有一只血红色的大手。当众人的眼神与其稍一接触,只感觉神识之中如遭重锤击打,当即倒下了一片,两行血泪自眼角涌出,场面骇人之极。
唐忘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抬头看了一眼那只血红色大手。
只是这一刹那的交汇,他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天雷击中,心中升起了一种莫名的仇恨,那是一种没来由的不共戴天,仿佛天生如此,必当如此。
那只大手散发出的敌意太过恐怖,如同大坝决堤,一发不可收拾。唐忘的识海首当其冲,此刻正在剧烈翻腾,坐镇其中的墨刀发出轻微的脆响,刀身凭空出现了一丝裂痕。
但更麻烦的是,唐忘脊柱处传来了一种抽离的剧痛,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将脊柱从身体里强行拔出,连接脊柱处的经脉、血肉都在寸寸断裂。
唐忘顿时蜷曲在地,那是一种无处安放的痛,让他几近崩溃,甚至怀疑自己是否会生生痛死。
就在他已经彻底绝望之际,忽然间,身体一轻,那股钻心的疼痛骤然消失,一起消失的还有他身后背负了二十余年的沉重感,此时的唐忘就像失去了支撑的一滩烂泥。
他的耳边传来了师姐焦急的呼唤声,如同天籁之音,让他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