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之下,圆怔上师脸上平静如水,仿佛世间没有什么东西,能扰乱他那古井不波的心境。
他的气息瞬间暴涨,左手合掌,右手轻轻向着唐忘拍下。
唐忘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舍的神情,却毫不犹豫地翻手取出一枚光球。这是当初临别时,云先生赠他的保命之物,即便曾经遇到过不少险境,他都一直没有舍得动用此物。这不仅是保命物,对他来说,更是一种念想。
可今日黄昏时分,他心有所感,察觉到追兵已近。即便自己再怎么逃,也难以躲过王境强者的追踪,更何况圆怔并非普通的王境强者,自己在他手下根本没有任何抵抗之力,唯有动用这枚光球,才能争得一线生机。
光球在唐忘手中急速旋转,其中散逸的气息极为恐怖,即使有着金刚不坏体的圆怔都感觉到了一阵悚然。
圆怔眼神一凝,立即收回右手,疑惑地问道,“这又是你师父赠予你的保命物?”
唐忘淡漠地点了点头,他并没有完全催动光球的力量,毕竟,自己只有一次机会。这枚光球的存在,更多时候是一种震慑,作用远比实际杀伤要大。只要他持有此物,就能让王境强者有所忌惮,不敢太过妄为。
圆怔沉默了片刻,突然抬起头来,眼中无比的坚定。他的前路已断,此前推衍唐忘的行踪又遭受了反噬,寿元所剩无多,已然没有了退路。如果不能证道成神,他就只能回到波罗寺等待圆寂。
因此,他无论付出多少代价,都只能在此孤注一掷了。
就在两人僵持之时,庙外传来一阵急促的破空声。
圆怔皱了下稀疏的眉头,他收敛起周身的气息,转过身向庙外看去。
唐忘也顺势收起了手中的光球,心中暗自揣测,究竟是什么人会在这个偏僻荒凉之地出现。
须臾之间,两道身影停在了庙外。其中一人朗声说道,“寺内可是波罗寺的圆怔上师?”
圆怔略作感知,知晓来者是一位王境初期的中年强者,另一个则是武尊巅峰的青年高手。他双手合十,口诵佛号,“阿弥陀佛。正是圆怔在此,不知二位施主有何贵干?”
“见过上师。”那名王境强者客气地回应,“在下京府重卫副指挥使彭在康,特奉西王之令,请上师前往南努城一叙。”
圆怔直勾勾地看着彭在康,却并未立即作答。
护佛王朝虽然名义上归属中域,也承认京府之主为共主,但实际上双方一直貌合神离。他们更多与南部灵山的佛宗过从甚密,尤其是波罗寺,一直就没有真正承认过京府,只是形势所迫,不愿彻底与之交恶。但要说香火情,那真是半点都欠奉。
彭在康被圆怔看得有些发憷,却又不敢当场发作。他自知绝不是这位佛道大能的对手,此行也不过是奉命传话而已,没有必要做那生死相争。他尴尬地咳了两声,再次问道,“不知上师意下如何?”
“彭檀越,到底有何事?”圆怔声音依然很平淡,并未因对方的身份而有任何波动,“若无要事,还请自便,贫僧还有些许琐事要办。”
彭在康身旁的青年武尊,脸上已显露出几分不悦之色。身为京府嫡系子弟,其父更是虎贲卫的指挥使,他自幼便享受着无上的尊荣,从没有人敢如此轻视他。
此刻,他终是忍不住,大声喝道,“圆怔上师,西王有请,还望不要让王爷久候。”随后,他又将目光投向庙里的唐忘,冷冷说道,“里面那个叫罗佩的,也请一起吧。”
圆怔这次真的有些怔住了。他这一路走得甚急,西王能察觉他的气息,尚在情理之中,但又如何知晓自己正在追拿罗佩的呢?
唐忘也有点懵,但转念一想,便已明白了其中的原由。既然西王此刻身在南努城,那必定是前段时间从地宫离开的人透露了消息。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心中泛起一阵苦涩,“看来事情越来越麻烦了。圆怔好歹只有一个人,而那西王可是整个中域的共主,手下强者无数,如今又在他的地盘上,真是逃无可逃啊。”
圆怔似乎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对于他而言,唐忘身上的机缘比什么都重要,哪怕是西王,也休想从他这里将其夺走。
他低呼了一声佛号,眼神冷冷地看着那个青年武尊,一股强大的王境之力将其笼罩。
青年顿时感觉被身体如被千钧重物压制,动弹不得分毫。他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对他出手,心中已经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太过冲动。
彭在康见状,连忙打起了圆场,“上师,小孩子不懂事,如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