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中,鸠摩智阔步走进一家宅院,表情颇多不悦,似有晦气。
他径直进了堂屋,左右扫了一眼,开口叫道:“王姑娘,可否出来一见?”
厢房之中,王语嫣正在盘膝而坐修炼内功,听得动静,霍的睁眼,飘身下床,袅袅婷婷走出了屋子。
鸠摩智看到王语嫣后眼中一亮,合十笑道:“一日不见,王姑娘功力又有精进,当真可喜可贺。”
王语嫣朱唇轻启,清冷道:“那又有什么用?我距离他的要求,还差得远呢。”
鸠摩智目光一闪,他自然清楚王语嫣说的他是谁。
“何少侠的要求未免太高了。”鸠摩智试探道,“姑娘习武不到一个月,但已胜过寻常人两年苦功,如此突飞猛进,可见姑娘天资之高。”
王语嫣摇头道:“他要我有了十年功力才能去见他,这么算来,我见他还得半年,他才肯传我辟邪剑法,半年后,只怕我表哥……”
“辟邪剑法……”鸠摩智心中震动。
他又想起了那一剑,这是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王姑娘也未曾拜何少侠为师,他真的肯将自己的立身之本传给你?”鸠摩智忍不住问道。
王语嫣叹了口气道:“他这个人心高气傲,根本不怕别人学他武功的,他只怕自己没有对手。”
饶是鸠摩智一向孤傲自赏,此刻也不禁为这句“只怕自己没有对手”而感到由衷敬佩。
这是何等气魄和胸怀?
“天下第一剑……”他脸色复杂,喃喃着道。
看了眼王语嫣,鸠摩智摇头道:“王姑娘,小僧有句话不吐不快,却只怕交浅言深。”
王语嫣看他一眼,道:”你要说就说,不说也罢,我都不会介意的。“
“……”
鸠摩智被她这句话噎了一下,晒然一笑,道:“你那表哥心胸狭窄,且举止不端,心术不正,又整日碌碌,野心勃勃,绝非王姑娘良配。王姑娘何必一叶障目,而不见泰山呢?”
王语嫣眉头一皱,清冷道:“大和尚,你不要说啦,我心里还是介意的。”
鸠摩智苦笑一声:“好,小僧不说。”
和王语嫣相处这十余日,他倒是真的喜欢这孩子的性情,清净淡雅,只可惜,她所倾心之人就太过不堪了,损人不利己。
一想到之前在官道上和慕容复那场大战,鸠摩智心中便又生出不悦。
他看了眼王语嫣,沉吟一番,道:“王姑娘,实不相瞒,小僧这次请你来,其实是因为你跟何少侠相熟,而小僧有性命攸关之事,想要求助于何少侠,所以想请姑娘你替小僧美言几句,让何少侠仗义相助于小僧。”
其实鸠摩智原本是想用王语嫣威胁何邪的,但聋哑谷中,何邪的表现感动了鸠摩智,所以他改变了主意。
但鸠摩智依旧不放心,所以他才拉着王语嫣一起,想着再加上王语嫣的面子,何邪会倾力相助。
王语嫣微微蹙眉,想了一会儿,才道:“你放了我表哥,不与他为难,那我便答应你啦。”
此刻王语嫣自己都没意识到,其实她自己是想去见见何邪的。
鸠摩智喜道:“小僧多谢姑娘成全!小僧和何少侠约在一个时辰后见面,王姑娘若是方便,不如现在就赶去,如何?”
王语嫣淡然道:“好啊。”
心里微微有些小雀跃。
两人当下不迟疑,径直出了城,施展轻功向擂鼓山方向而去。
很快,两人便到了聋哑谷中,远远的鸠摩智就听到那边传来号啕痛哭的声音,等走进谷中一看,只见在那三间木屋旁,竟立起了一座新坟,除了何邪之外,所有人都背对着他跪在坟前,领头三人,一人食聪辩先生苏星河,还有一人是段誉,最后一人,却是之前何邪从丁春秋手中救出的那个官员。
再看墓碑上刻着的一行字:“先师无崖子李公讳正言之墓,大宋元祐七年九月丁卯日,不孝徒黄裳、苏星河、段誉叩立。”
无崖子李正言?
鸠摩智心中闪过一丝疑惑,此人是谁?段誉又怎么成了这人的徒弟?
鸠摩智的到来,何邪第一时间便感应到,他回头看了一眼,见到鸠摩智身边的王语嫣,不禁微微一怔,旋即俯身在黄裳耳边耳语两句,便转身向这边走来。
无崖子是今早辰时去的,他浑身武功一去,除非何邪一直渡内力给他续命,否则死亡只是瞬息之事。
何邪也是第一次知道,无崖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