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的其他人对刚刚楼上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宋凡白只觉得郁景行下楼之后周遭的气息都冷了些。
她下意识的觉得有些怪异,但又好像是自己想多了,因为郁景行还替她夹了口菜。
宋凡白看不出什么,只默默地扒着饭。
“阿姨手艺越来越好了。”宋凡白对主位上的郁母甜甜地笑了一下,为了打破这种诡异的气氛。
因为郁父和大哥好像表情都不怎么好。
郁母对夸奖自己的好话自然是受用极了,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喜欢就多吃些。”
孟乐还曾经在刚才的难过不能自拔,见状心里更加不舒服:“马屁精!”
但她还仅存着最后一丝理智,没把话说出口。
“来,为了庆祝景行和小白平安出院,大家一起碰一个。”
郁母率先举起杯,还用胳膊捅了捅旁边的郁父,低声道:“你怎么回事,下来之后就怪怪的。”
郁父忍了忍,还是像刚才的事情,怕破坏了现在的气氛。
“行了,别说我了。”郁父倒上杯酒,“喝一杯吧。”
宋凡白不能喝酒,但也倒上了满满的一杯饮料。
在大家都伸出手之际,郁景行却突然冷笑一声。
宋凡白心里的怪异更加明显。
她在桌子底下轻轻戳了下旁边的男人,郁景行才幽幽地举起杯。
玻璃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作响,而孟乐不知道为何,像是没拿稳,手一歪,酒全撒了出来。
这次连郁母都皱了皱眉。
“对不起,对不起。”孟乐知道自己失了礼,连连道歉,着急地想要处理一下这糟糕的场面,却越弄越乱,红酒溢出得更多。
郁景浩看不下去,也抽了两张纸在旁边帮她。
“行了,你先住手吧,去洗手间整理一下自己,这里交给李嫂来。”郁母冷声吩咐。
孟乐心里松了口气,连忙逃离。
“怎么毛手毛脚的。”郁母随口吐槽了句。
“我去看看。”郁景浩也放下碗筷,离开了座位。
被这么一折腾,倒都失了点吃饭的心情,餐桌上剩下的几个人脸色也不大好看。
李嫂只默默地收拾着桌子的残局。
待孟乐从洗手间回来后又是焕然一新。
她这次再不敢乱动,只乖乖地坐到座位上。
“这次不仅是为了景行出院,有句话很俗,但确实是这个理,”郁母把话梗抛给了宋凡白,“小白,你说是什么?”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宋凡白试探道,话里带着点讨巧。
倒惹得大家捧腹大笑。
郁母佯装着替宋凡白打抱不平说了一句:“都笑什么?怎么不是这个理了?”
郁父顺着老婆的话:“是是是,你说得对。”
“景行这次不但没什么大碍,让我们虚惊一场,连腿都好了起来,可谓是喜上添喜。”
郁母一想到这就乐不可支。
郁父和郁母是一早就知道消息的,郁景行能走的当天,宋凡白就给他们打电话分享这个喜悦。
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在电话里激动的不行,恨不得当场飞奔到医院去盼望儿子,当然最后的结果是被郁景行拒绝了。
郁景行的原话是何必大惊小怪。
宋凡白就在旁边笑,这个男人傲娇的模样倒是一点都没有变。
在刚刚郁景行能自如地进门的时候,郁母表面上云淡风轻,告诉自己在儿子面前要端庄镇定,内心早就在欢呼雀跃。
郁父亦然。
“让你们担心了。”郁景行突然开口,他懂父亲和母亲在出事后为自己的腿的病情奔波,到处求医问药企图能治好它。
也因为郁景行的腿,郁父和郁母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自责中。
郁母红了眼:“不,不,现如今好了就行。”
只是这一切来得太晚,他们亏欠郁景行的太多。
孟乐继刚刚弄撒红酒之后,又差点咬到舌头。
郁景行腿好了?
她刚刚只顾着别的事,倒真没注意到郁景行今天没带轮椅的事实,难怪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同。
孟乐心里一阵说不上来的憋闷和烦躁。
再看看旁边不成气候的郁景浩,险些气晕过去。
其余人沉浸在郁景行康复的巨大喜悦中,倒没人注意到孟乐骤变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