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省略了很多环节,宋俊逸听得糊涂,确实是姐姐和母亲有错在先,可就因为这一件事就要闹到离婚的地步吗?
“凭什么?!凭什么当初他在需要人结婚的时候,说结婚就结婚,你陪着郁景行从下肢瘫痪到能够正常行走,陪他度过那么多难关,现在他好了,找个借口说不要你就不要你了。”
“俊逸,感情这种事没有什么凭什么,但有句话你说对了,找个借口,其实有时候这件事的导火索并不是这件事的原因,懂了吗?”
宋凡白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整个人都觉得浑身发冷,导致某样长久经营的事物崩溃的其实不是最后爆发的事件,而是长久累计的负能量。
郁家对宋家的不满,对她的不满,这些都是长久累积下来的,迟早有一天要扯碎这张婚姻的纸。
一直在卧室里趴门口听着的李秀梅,听见外面没有声音了,姐弟俩都不说话了,一下冲了出来:“你离婚了?!”
宋凡白没说话,只是直直地看着李秀梅,想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李秀梅在听到这一消息的一瞬间,脑子都空了,瞬间好像失去了几百亿一样,该有些不敢相信。
“不可能不可能,就因为假孕吗?!你没做别的事儿吗?你是不是在外边养了小白脸儿被发现了?
还是说郁景行玩儿腻了你了?”
这样的话从李秀梅的嘴里说出来,宋凡白觉得深深的悲哀,这是一个母亲能说出的话吗?
在李秀梅眼里她从来都是一个“东西”,还是最不值钱的那个,就算是贫穷宋凡白也没有自轻自贱过,而李秀梅却从来都是轻视着她,从未有过尊重。
宋俊逸听不下去了,他心疼姐姐也同时气愤母亲的话,那样恶劣肮脏的话居然用来形容女儿,还恶意揣测女儿的行为。
“妈!你到底在说什么?而且你还在推卸责任,没有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吗?是你毁了姐姐的婚姻!”
“小兔崽子你少拿话吓唬我,你让宋凡白自己说,是我毁了她吗?分明是她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非要傍大款,现在人家把她蹬了能怪谁?还不是怪她自己不争气,既然能钓到怎么就不能努努力留住呢?
嫁过去这么长时间肚子里一点儿动静儿都没有,该不会是不能生吧,她要是真怀孕,我也不至于撒谎。”
按照李秀梅的话说,她撒谎全都怪宋凡白没能怀上去圆谎,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宋俊逸没办法跟李秀梅再共处一室了,他作为儿子不可能对母亲说什么不中听的话,也实在要忍不住了,拉着宋凡白回了自己卧室。
“姐,来我房间说。”
房门一关,稍微隔离开了李秀梅的骂声,区别于在客厅的是,那些难听的话音量稍微小了一些,肮脏的字眼儿还是传了进来。
虽然骂的不是自己,宋俊逸都有些受不了了,但宋凡白所像没听见一样,早已习惯了这种被本该是最亲近的人谩骂的状态。
在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李秀梅总能说出比任何人都狠的话,她的做法远远比敌人更致命。
“姐,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既然宋凡白不打算说细节,那宋俊逸也不在多问,他想得通姐姐的用意,事已至此再去追问那些已经失去意义的东西就是徒劳。
人有时候糊涂一些更清醒,否则将被纷乱的真相捆绑在其中,动弹不得,混乱失志。
宋凡白走到窗口旁,远目窗外,视线没有对焦在一处,焕然地在空中飘荡着。
原本的人生规划被一下子打得稀巴烂,现在也全无心情去规划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找份工作吧。
“我想找工作,现在家里住一段时间,之后再搬出去。”
有点舍不得,但宋俊逸对于姐姐想要搬出去的想法也很赞同,姐姐在家里肯定天天要被母亲骂,他不想姐姐遭受这样来自亲人的伤害,所以没有强求姐姐留下来。
“姐,我要问的是你的人生,不是眼下的生活,你是怎么打算的。”
关于人生的命题,人们阐述起来总是带着那么一点儿不切实际理想,而对于一个刚刚离婚的女人来说,是迷茫而遥远的,她们连奢望都不敢,更迫切过好眼下的生活。
为了生计奔波,但这种没有目标的努力不是长久之计,最重要的是重新规划人生。
“暂时没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吧。”
午饭时,李秀梅故意只做了两人份的饭,没带宋凡白的那份儿,宋俊逸一拍筷子也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