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话,点了几个衙役出来,“你们几个,将她带回衙门去审问。”
“这么晚了一个小孩还跑出来瞎溜达,即使不是凶手,也很有问题。我曾经见过那些练了缩骨功的人,可以把体型缩小得与本人完全不同,说不定这个凶手就是想以此逃过我们的追捕。”
那几个被点到的人应声而出,其中一个衙役将卢阳提在手里,转身离开了此处。
壮年男子回头看了一眼巷子,吩咐道:“去几个人,把这条巷子仔细的搜索一遍,防止有人想混水摸鱼。但凡有可疑之处,立时前来回报。”
自有衙役往巷子深处探了过去。
谁也没有发现,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男孩子隐没在其中一间屋子的屋,把巷子口发生的一幕全部印入了眼底,包括卢阳从天而降的身影,也没有错过。
他挑了挑眉,看着卢阳被衙差抓走,神情颇有几分困惑。他一向自负轻功无人能及,可是卢阳的身法明显比他还要好,还要轻盈,他都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无声无息就从半空落在了巷子里。
真的是无声无息啊,而且那个高度对男孩来说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是从哪里来的?如果被这样的人近身,他岂不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且她明明有那么好的身手,为什么不逃走,反而束手就擒?还有她从头至尾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为什么不辩解?杀姜析那个狗贼的明明是自己好不好,那人的狗头还在自己手里呢。
男孩满腹疑云,看时辰尚早,便决定去探个究竟。
他一个纵身轻巧的从屋另一边跃了下去,几个起落,很快就抄近路赶在了卢阳等人前面。
卢阳被衙役揪住了后背的衣裳,那人将她面朝下的提在手中,她双脚悬空,又踢又踹的也够不着人家,心中真是郁闷到了极点,刚刚想冒着暴露秘密的风险召出翅膀,从这些人手里逃脱,却发现提着自己的人突然停下了脚步。
一股肃杀的气氛在四周漫延。
就连卢阳都感觉到了异常,顺着衙差的视线看向了前方。
约三四丈开外,站着一个和沈宝山差不多高的男孩。
一头如漆染就的青丝用缎带束在脑后,脸庞隐在夜色中看不分明。
他穿着一身皂色的箭袍,腰间紧紧的系着一根皮革护带,脚蹬皂色羊皮小靴,肩上似乎还负着个包袱,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仿若和夜色融为了一体,却有一股冷冽的寒意自他眼中透出,让人观之遍体生寒,不敢等闲而视。
押着卢阳的衙役共有四人,一看见男孩煞气逼人的挡在路中间,心里就不由得一沉。
班头的话还言犹在耳,他们此时都在心中怀疑,这挡路的男孩很可能就是那个杀了姜御使的凶手。
一个这样年幼的小孩,能悄无声息的潜进高门大户里,杀了姜御使身边孔武有力的四个健仆,又一举切下姜御使的脑袋,这样的人物,可不是他们这几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衙役可以拿下的。
几个衙役一点抓人立功的想法都没有,见势不好,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转身就往回跑。
先逃命要紧,若是能将这男孩引到班头那里就更好了。
男孩见状,面上浮起一丝冷笑,脚尖一点,人已纵身追了上去。
右手往护带上一抹,取出了几件小小的物事,‘嗖嗖嗖’几声,那几个约手指长短,形似飞镖的东西便从他手中一一射出,带着凌厉的破空之声袭向了只管逃命的四个衙役。
不知是谁先中招,往前一个狗啃泥摔倒在地,就再也起不来了。
余下的三个人接二连三的步了他的后尘,每一个人的后心处都深深地扎进去一枚暗器,显见得这几人是活不成了。
这小孩的力道,真是大得惊人,出手就取人性命,却连眼都不眨。
卢阳因为角度问题,倒没有看清男孩的举动,她只知道这几个衙役看到男孩就像看到了恶鬼一样转身就跑。
提着卢阳的那个衙役,倒地之时因为惯性,把卢阳也像个麻袋一样砸在地上,若非她及时的闭上眼睛,此刻怕是满眼都进了泥土沙子了。
饶是如此,她也被砸得头晕眼花,五官都像被砸平了,鼻子也好象断了似的,当时就有一股粘乎乎腥稠稠的液体流了下来。
还有后背上,那个衙役摔倒之时,本来揪住她衣裳的手又重重的压了卢阳一下,疼得卢阳花花的流眼泪。
真是流年不利。
她泪流满面的抬起头来,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