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显然在丈夫怀中看到了自己小弟子这快哭却哭不出来的模样,此时笑道:
“小笨蛋,做什么,嫌弃师娘丑啊?”
奕天咬紧双唇,几乎不敢直视那个冷汗出的像是被泼了水一般的女子。
紫眮却在此时又笑了:
“放心,傻小子,师娘的水魄根力和寻常人的不太一样,这世间只怕还没有一种毒,能够毒的死你师娘的!”
她笑着,满头冷汗的咬牙抖了抖异变的手臂笑的温婉道:
“不光这些毒素毒不死你师娘,等你师娘我中了这种毒消退之后,师娘的血,可就是解这种毒的最好良药了……”
在女子说话的同时,她周身除去右臂以外突然之间蓝光大作,那些蓝光又赫然涌向了她那还在异变中的右臂,这蓝色光芒和异变的黑气交织在一起,虽然刹那间便阻住了黑气的继续蔓延,却也痛的女子压抑的一声惊呼。
再然后,那蓝色的光芒和黑气相撞,竟然就以她的右臂为场地互相争斗起来一般。
“呃……”
女子突然咬紧牙关伸出左手去紧紧扣住了右边的肩膀,她痛的全身都使不上了劲了,膝盖一软,险些要跪了过去。下半刻却已被丈夫一把捞入了怀中,苏萧焕此时紧紧抱着妻子锁眉不语,那神色间的表情是只恨不能将妻子身上所有的疼痛都抢过来一般。
紫眮到底疼的连跟他们开玩笑的心都没了,此时紧闭着双眼咬着牙关紧紧蜷缩在丈夫怀中,她似乎疼的深了轻轻抽泣了几声,却转而将头深深埋入了丈夫胸膛中又变作一语不发。
奕天就这样傻呆呆的静静立在一侧。
他突然想起之前远在洞外都可以听见那些弟子在异变之时痛彻心扉的嘶喊声,又想起适才明明忍受着同样的疼痛却依然含着半分微笑在分析病因的女子。
少年实在无法想象师娘此时到底在忍受什么样的痛苦,一时只能静静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此时疼的已经无法说话的女子。
“天儿……”
这样的景象不知维持了多久,直到那个女子缓缓从丈夫怀中抬起头来。奕天才傻傻抬头向师娘看去,她的右臂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白皙,整个人冷汗出的像是刚刚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
奕天傻傻走上前去,只看到女子颤抖着向他伸出右手来,那被她亲手划破的手腕竟然还是血流不止,不过流出来的都已变作了鲜红的血液。
紫眮此时看到面前的小弟子是一副几乎快哭的样子,不由伸出左手来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脑门笑道:
“做什么这么副样子,师娘又不是死了。不过师娘这会可是真没力气了,所以还是拜托我们的小神医取些师娘的血过去喂给那边那个皮糙肉厚的家伙去……”
奕天颤抖着手从怀中连掏了数次才掏出一个小小的白瓶来。
他颤抖着手将白瓶贴在女子腕间的伤口上,鲜红的血液顺着瓶口流入白瓶之中。少年就这样静静看着这在白色衬托下刺眼的鲜红。
他咬着牙关一语不发,只觉得面前这鲜红的血确实是救助身后这些人的良药,却亦是这个女子所有痛楚的根源。
在少年转过身去的刹那间,泪水,如断了线的风筝从他的双目中汹涌而出。奕天一时间就这样无声流着泪蹲在那昏迷过去的怪物身旁,将那鲜红的‘良药’缓缓倒入了怪物的嘴中。
他看着这昏迷过去毫无所觉的怪物,看着他们毫无知觉吞下这鲜红色的‘灵丹妙药’。
他只觉得心中一涩,医圣医圣,以身喂毒,以血为药。
就因为根力特殊,就因为这世间任何一种毒也无法毒死这个女子,这样的她难道就必须要尝遍百毒,感受所有病患的痛楚吗?
有谁知道,不死之身,却从来不代表着不会痛。
又有谁知道,这个背负着天下神医圣手之名的仙医,又到底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在履行着她的‘医者父母心’。
人们羡慕她,敬畏她,称赞她,议论她……
可是她的痛呢?
你们的病痛,都是她在用远胜于你们几十倍甚至数千倍的痛楚来医治啊!!!
这小小的少年突然想朝天呐喊,可是……
可是……
他就这样缓缓转过首去,向此时已经昏倒在丈夫怀中的女子看去。那女子此时一连经受斗法,试毒,驱毒一番折腾。已经在丈夫怀中静静沉睡着,她睡觉的样子像是一个孩子,若是叫外人看到绝对想不到这样一个女子竟是响彻天下的医圣。她的嘴角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