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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眮轻轻叹气,她看着此时带着笑意在床上沉沉睡去的少年,年仅十三岁大的孩子,面容上还有着稚气和懵懂。
她轻轻摇首,起了身子将木窗打了开来。
酷暑盛夏的午后,一阵清风,从屋中钻入,带来沁人心脾的凉爽。
紫眮回首,扯过一席凉被盖在了熟睡中的孩子身上,她就这样静静坐在了床铺一角,拿起木扇向那熟睡中的孩子扇起了风。
熟睡中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这一份舒爽的清凉,他轻轻翻了翻身子,一时睡得更沉了。
夏日午时的木屋,透过窗棱,百年古树盎然而立,恰好遮住了炽热的阳光,伴着‘哗哗’的流水声传出绿叶的‘飒飒’声响。
紫眮嘴角不由勾起一丝笑意,她伸出另一只手去揉了揉孩子柔软的乌发,木扇在她手中一上一下缓缓轻摇着。
少年的呼吸十分平缓,脸上还有着不曾褪去的稚嫩。仔细看去,这少年随着年岁的增长竟是越发清秀了。一席素衣着身,少年长大后的俊朗模样只怕绝不差于自己的丈夫,六位谛君之中掌管着刑罚的银发仙尊。
紫眮一时失笑,丈夫当年,若不是因为性子偏冷,仙门上下一众女仙君又怎会将机会留给自己?!
可是……
不还是有那么一个人吗?
那个以儒帅之名冠绝天下的公子,那与丈夫并称为‘二公子’的人,若不是他,只怕丈夫也不会对这个孩子这么严厉吧。
轻轻一声长叹,紫眮就这样深深合上了双眸。
……
晓白山,精厉堂。
女子推开门去,意外的发现正堂之上除了丈夫,堂中意外的还多了一人。
她微微一愣,看着此时躬身站在堂中的三弟子景云,正要开口询问,却听正堂上的男人开口了:
“老三,你师娘既然已经来了,你便自己和她说吧……”
堂中所立的三弟子景云憨声应了一声转过身来。
紫眮一时皱眉,还未开口,却见面前这老实巴交的三徒弟傻傻转过身来,竟是一撩衣摆跪在了她的面前,紫眮愣了一愣,不由开口:
“云儿,你这是……做什么?”
跪着的青年人向紫眮重重叩了一首,憨厚而有些局促道:
“师,师娘……弟,弟子,弟子想和您修习医术!”
紫眮又是一愣,面色不解的向正堂上的丈夫看了一眼,却见丈夫表情严肃,显然面前这三徒弟已经把同样的话告诉过了他。
紫眮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由笑道:
“傻小子,既然想和师娘学医术直接和师娘说就是了,有什么好跪的,还不起来……”
她说着话,心道这三弟子也真是的,搞出这么大的阵势也不知是为了什么,旋即摇了摇头拍了拍三弟子的肩膀越过后者向丈夫那边去了。
她走了几步,却听到身后三弟子不曾起身,又见眼前丈夫的表情严肃,一时有些愕然转头看了看,见跪在地上的三弟子垂首不敢言语,心中更为疑惑,只好问向丈夫道:
“做什么啊这是,一个个都是苦大仇深的样子?”
正堂上所坐的苏萧焕双手垫在鄂下,似乎微微闭眸,许久之后才缓缓睁开眼道:
“老三的话没有说全,他想和你学医术不假,但想向你学的却是你那仙医一道……”
紫眮听闻丈夫此言面色一变,不由愕然转身向那跪在地上的三徒弟看去,她秀眉紧蹙缓缓道:
“云儿,这你可要想清楚了,师娘的仙医一道修法之术和你如今修习过得晓白山仙法全然不同。你若真想修师娘这仙医一道,便得废了至今所有学过的仙法法门……”
跪在地上的景云深垂着首,他似乎也有些轻微的颤抖,许久之后却深深一叩首道:
“师娘,弟子想清楚了……”
紫眮面色大有不好,她道:
“你这孩子素来踏实,今日这事怎能如此草率,你那一身正统的晓白山仙法是足足耗费七年而成,若是……”
“师娘,弟子并不是草率……”
景云又重重叩了一首憨声道:
“弟子十三岁蒙师父不弃,将疫病之中唯一活下的弟子带上山来,至今足有七年。弟子虽较山下普通百姓有些资质,但说到底在这仙界之上却是资质平庸,是以七年之期仙法一道亦不过勉强说得过去……”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道:
“但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