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玲玲今天心情好,没有追究弟弟考试掉分的事。
冉小余却感觉老姐今天有些反常,他将头探向门外,发现太阳并没有从西边出来。
于是舒了一口气,乖乖地做作业去了。
冉玲玲却帮着外婆弄晚饭。晚上弟弟在家里吃饭,伙食一般都会好一些。
冉小余喜欢吃炒肉,冉玲玲逢赶集的时候,就会买一点瘦肉,晚上炒来吃。
今天刚好是赶集的日子,所以今晚就吃炒肉。
外婆李玉秀烧火煮饭,冉玲玲切肉,切菜。那个时候不像现在,农村还没有用上电饭锅,更没有天然气,全靠柴禾。
冉玲玲她们这里的地比较少,也没有什么树林和山地,烧柴比较稀缺,没到下半年,就烧蜂窝煤,家家都有蜂窝煤炉子。烧蜂窝煤的缺点是,只能用来煮饭或者煮菜,炒菜不方便。
冉玲玲家也一样,下半年完全靠蜂窝煤当家。现在是四五月,还有一些麦秆,油菜秆什么的可以烧。
但烧柴禾炒菜,总是需要两个人才方便,一个人会搞得手忙脚乱的,除非烧柴禾是很好烧的那种。
“外婆,我同镇农技站的技术员周小军已协商好,准备合伙开饲料厂,到时候如果实在忙不过来,养猪场就请一个人来管理,你年纪大了,弄好家里就行了。”
冉玲玲边切菜,边对外婆说。
李玉秀对外孙女办企业不是很支持,有些担心地说:“你要放聪明一点,多动脑子想一想,别让人家把你卖了,你还帮人家数钱。”
“不会的,我们每人投资多少钱,多少股份,以后怎么分红都要以合同的形式写下来,经过公证。既然要办企业,就要用正规的形式。这些我还是明白的。”冉玲玲跟外婆吃定心丸。
“企业的事情我不懂,你自己看着办就好,平常多长个心眼儿。不是有句俗话叫做,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吗?小心驶得万年船,提防着一些总不会有坏处。”李玉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外婆的心思冉玲玲自然理解,与人搞合作本来就是有风险的事情。都说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自己与周小军虽然是已经认识了一两年的朋友,但别人心里是怎么想的,自己永远无法了解。
因而,冉玲玲才说两人之间要立合同的事情,只有以法律的形式定下来,以后就算有什么别的事,也少一些麻烦。
想到这里,冉玲玲回答外婆说:“外婆,你就放心吧,我明白该怎么做。风险肯定有,但不闯一闯,我总会心有不甘。”
听了外孙女的话,李玉秀虽然还有些不放心,但既然冉玲玲这么说了,她也不好说什么,专注的将柴禾弄进火塘里,把火烧的旺旺的。
冉玲玲先在锅里放上油,姜丝,蒜头,再倒一点生抽在切好的肉丝里,用筷子搅匀。
待锅里的油温够了以后,将肉丝倒进锅里,用锅铲不地铲,铲匀后,放了一点青椒,再铲,待差不多了,放少量的盐,味精,铲匀起锅。
李玉秀站起来,看了一眼盘子中的炒肉丝,再拿筷子夹了一点放进嘴里,点头赞道:“不错,食香味俱全,简直青出于蓝了。”
“外婆夸我呢,我知道我的手艺给您老人家比起来,还有差距,所以还需要继续努力。”
冉玲玲说的自然是客气话。
冉玲玲很小就给外婆学炒菜,现在炒菜的水平已经超过她的老师李玉秀。
李玉秀嘿嘿地笑了两声,咧着嘴说:“你别跟我戴高帽,我知道,我那点水平,早就被你超过了,唉,人老了,不中用了。”
李玉秀说完长叹了一声。她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加上身体不是很好,感觉做事一年不如一年。
这也是冉玲玲总想赚钱的原因,她希望尽快让家里富起来,别让外婆干活了,让她好好休息,安享一下晚年。
老人家几十年来,为这个家是操碎了,女儿女婿双双先她而去,白发人送黑发人,她经受了别人难以想像的痛苦,和打击。
这些年来,李玉秀带着自己的两个小外孙相依为命,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除了她自己知道以外,外孙女冉玲玲是看在眼里,记在心头。
所以她小小年纪,就学会了自强自立,她要用自己的肩膀,担起家庭的重担,让外婆退居二线,别再那么辛苦。
冉玲玲坚强和能干,让李玉秀打心眼里感到欣慰,现在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舒坦,她那饱经风霜,满是皱纹的脸上,也开始有了难得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