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这天,山秀村满山谷的枫叶都红了,斑斓的色彩像是一副锦绣画卷,看的让人心里高兴。
叶家一大早就有村里人来上礼了,刘秀凤和叶阿爹站在门口是招呼都招呼不过来的。
“叶大爷,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您里面儿请,坐着喝茶吃点果子去!”
“哎哎哎,您忙着就是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叶阿爹和刘秀凤精神抖擞,脸上的高兴是藏也藏不住,来上礼的村民多是给上十枚铜板,或者是送来一油包的白糖。
稍近一些的亲戚,就提来一只自家养的鸡,乡里人讲究的就是礼轻情意重。
每家上了礼,就带着一大家子人来吃席,这是为数不多能让家里人都沾沾荤腥饱餐一顿的机会,因此在村里办席是亏钱的,席面儿上的菜那就全看主家人的良心了,家境好手头大方的人家,会多两道荤菜,若是抠搜些的人家,一两道荤菜也是有的。
外面儿的院子里已经堆满了宾客,喧闹的很,叶溪作为今日的新夫郎,是不能出门子去见客的。
他坐在挂了喜布贴了喜字的屋子里,旁边的村长娘子正给他修脸呢,修脸这活儿得请当地福气好的人来,儿女双全,夫妻恩爱,日子宽裕,都得占全了才会被别家请去给新出嫁的修脸。
镜子里的人面容白皙,眉眼昳丽,鼻子小巧高耸,一张饱满粉嫩的嘴唇精致好看,还未点朱砂,就已显俏嫩。
厘哥儿也来了,守在一旁认真的看着叶溪,眼里全是羡慕,“溪哥儿,你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新夫郎了!”
叶溪任由村长娘子绞着面儿,只敢眼珠子动,斜着去看旁边的厘哥儿,笑道:“你若是成婚,也是这般好看。”
村长娘子手巧,嘴也能说,她夸赞叶溪道:“可别说,村子里我送过不少姑娘小哥儿的出嫁,溪哥儿你这容貌算是一等一出挑了,前些日都说你烫伤了脸,毁了容貌,今儿我来一看,这不是好好的么。”
叶溪的左脸自从涂了药膏后,前些日便褪了一层皮,又红了些日子,涂完了那一罐,基本已经好全了,只有一层极浅的微粉色印子,与周围白皙的皮肤稍显不同,但上了妆扑了胭脂后,倒是误打误撞的显得脸颊更加粉俏。
“托了福,脸上的疤经过医治倒是也好的差不多了。”
村长娘子道:“那可真是太好了,这下让隔壁村的曹家后悔去吧,他们啊,仗着你烫伤了脸便赶着来退了婚,如今你恢复如初,也寻得好夫君,倒是双喜临门了。”
外面儿的人声稍停了会儿,便传来了一阵鞭炮声,回荡在山谷里。
厘哥儿打开了屋子,探出半个身子去看,然后回来高兴的说道:“溪哥儿,是新郎君来接你啦!”
叶溪垂眸抿了下唇,竟有些紧张,手指拽紧了嫁衣,上面的绣着精美的鸳鸯。
村长娘子赶紧给叶溪的右边别上了一朵绢花,象征着和和美美,然后赶紧拿来了盖头,给叶溪盖上了。
视线被遮住,听力反倒是更好了,叶溪听着窗外的动静,真是好生热闹。
应当是有村里的汉子挡门了,正逼着林将山喝酒呢。
“来来来,喝干这一大碗,才是好汉子。”村里的汉子阿虎举着土陶碗,整个人挡在叶溪的门前。
林将山穿着叶溪做的那一身新衣,挺拔魁梧,整个人都精神着咧,任谁看了都要夸一身好俊朗的新郎官儿。
今日他大喜,唇边也是一直夹着浅浅的笑意,遇见这挡门闹婚的阿虎,也不恼,直接伸手接过碗,一饮而尽。
他这般豪爽洒脱,引得所有人拍掌叫好。
“好!爽快!”
“好汉子,能娶我们村儿的哥儿!”
这还不算完,喝了酒,还得让大舅子为难为难,叶山站在前面,让林将山说些好听的话儿给屋子里的新夫郎听,要把他弟弟哄高兴了才行。
林将山哪会说这些,但村里的人都在起哄,将满院子都渲染的喜气热闹,远远就能听到叶家的欢声鼎沸。
更有那大胆的汉子,嚷道:“嗐,这横竖以后是要睡一个被窝的,现在说几句甜蜜话儿有什么羞臊的,又不是让你说些艳词糜诗的,在场的谁没在被窝里听过那些话儿,林兄弟你可快说吧。”
“对啊对啊,别让我们堵着你,耽误了时辰,要是洞不了房了,可别气的要打我们才是!”
“横竖你今晚儿都是要说的,现在说来给我们大家听听,若是有不好的我们也好教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