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队长叶队长,求求你,救救我家毛毛……”
正月十一,叶九回到所里上班。
国家统一规定,派出所正式上班是在大年初七,但刑警队必须保证每天都有人值班,叶九“躲在”平安“多管闲事”的这段时间,凡是轮到他值班的时候,都是邱诗涵代劳。
对此,叶九居然还振振有词,说什么反正邱诗涵也没男朋友,搁家里呆着也无聊,还不如到所里值班……
好吧,见过脸皮厚的,但没见过这么厚的!
叶九哥的无耻,也是没谁了!
刚在办公室坐下,一个人就疯了般地直闯进来,“噗通”一声,在叶九面前跪下了。
这回叶九倒是没被吓一跳。
对于叶九而言,类似的情形发生第一次,自己被吓一跳情有可原,如果发生到第二次的时候,再被下一次,那就是自己的问题了,怨不得别人。
“颜阿姨,怎么回事?”
叶九没有急着去扶跪在面前的中年妇女,只是蹙眉问了一句。
如你所知,这位正月十一就闯进叶九办公室来的中年妇女,依旧还是袁慧琴的母亲颜小红。
在此之前,颜小红对叶九的态度有过一百八十度的巨大转变,尤其是叶九抓捕袁慧琴之后,没有按照颜小红设想的那样把人直接给放了,颜小红就此“恨”上了叶九。
在颜小红看来,叶九实在太不近人情了,明明她家毛毛是受害者,是被万俟戈骗去做那种事的,叶九却偏偏要把她关起来!
自己本是去求他帮忙的,这家伙翻脸不认人!
至于自己这么想到底有没有道理,颜小红全不在乎。
现如今,却突然又闯进叶九办公室,给他来了这么一手。
问题这一次邱诗涵不在,叶九可不想被人误会。
幸好其他的值班同志马上就赶过来了,算是有了旁证。
“叶队长叶队长,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家毛毛,她,她快被人打死了……”
颜小红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抖抖索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双手高举过头顶,就好像电视里那些拦轿告御状的古代农妇一样,学了个十足十!
叶九有点哭笑不得,却没有伸手去接那封信,只是问道:“颜阿姨,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信,是我家毛毛,我家毛毛从维多利亚寄过来的信……她求我来找你,找你去救她,她就要被人打死了……叶队长,你是好人,你是好人,我以前误会你了,对不起对不起,请你无论如何,都要救救她,救救我家毛毛……”
“我,我给你赔礼道歉,给你磕头了……”
说着,颜小红就像疯了似的,抬起手来,狠狠抽了自己两个耳光,打得啪啪作响,脸颊瞬间就红肿起来。
可见她下手很重,没有丝毫容情。
然后就重重磕下头去,额头碰在坚硬的水泥地板上,磕得“砰砰”有声。
这下叶九板不住了,急忙弯腰下去,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连声说道:“颜阿姨,你先起来,有什么事,起来说,我一定帮你!”
另外两名值班的同志也一起上前,连拉带扯,将颜小红扶了起来。
叶九也顾不得再去安慰颜小红,直接就拿过了她手里那封信。
照颜小红刚才那话,这信居然是袁慧琴从维多利亚寄
过来的,本来就透着“诡异”。
叶九先看了看信封,貌似不像是维多利亚那边的,这种信封他非常熟悉,就是国内印刷的普通信封。
再看邮戳,寄信的邮局也在江口市,而不在维多利亚。
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维多利亚毗邻江口市,两者之间不过是一水之隔。数年前,维多利亚回归,有不少维多利亚人在江口这边工作,两地往来也很方便。一个维多利亚人要在江口寄一封信,相当简单。
叶九随即戴上手套。
这也是老刑警的习惯了,对于一切有可能成为证据证物的东西,在接触之时,下意识地戴上手套,自然是为了保护,不破坏上边可能存在的指纹之类。
然后才从信封里抽出一封信来。
不是那种专门用来写信的信笺纸,而是不知道从哪里撕下来的纸张,上边用粗大的黑褐色字迹乱七八糟地写着几句话。
“妈妈,快救我,找叶警官救我,他们快打死我了……我现在维多利亚花街,他们逼我接客,逼我接外国人,打我,快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