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嫌弃马鞍上的血迹,当场让萧定军换一副没有血迹的。
“腐烂到骨子里了。”如此德行的军法官,让萧文心中苦笑连连。
萧定军倒是舒了口气,总算是被审查结束了,全营总算可以钻帐篷了。
在军法官走后,他立即联系营内的军官,试图给自家人马找几顶帐篷。
只是萧定军很快便失望而归,营地内的校尉,连见都没见他就打发了他,至于帐篷,就两个字:
没有!
就在萧定军生气之际,第五都都尉常明远来到了这个军寨,带着命令将不足两百人一股脑的拉走了——在常明远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飞熊军的军寨当中,总算是分到了十来个帐篷,够这两百人人挤人了。
萧定军投桃报李,将全营携带的五十个首级按照行价卖给了第五都,常明远也没有客气,收下了这份礼物。
三营和第五都的其余两个营还算熟悉,倒是没有再受到刁难,对战事好奇的萧文,趁机向第五都的军卒打听战情,从第五都军卒七嘴八舌的诉说中,他慢慢整理出了战情的大概轮廓。
……
昨日一战,双方在四十余里的战线上虽然大打出手,但并没有爆发真正意义上的决战,武朝这边以五万大军对战不到两万的匈骑,虽然一直处于下风,但并没有被轻易击破阵型。
虽然后来左翼告急,中军这边被迫调出了一万军队,但中军这边依旧有将近两万的常备军,所以在下午的战斗中并没有让匈族达成击溃的作战目标。
对于具体的排名布阵,第五都的军卒自然不清楚,倒是己方的指挥层,第五都的军卒还挺清楚的,在这些军卒的诉说中,萧文总算了解到了己方指挥层的情况。
“稀里糊涂的打了好几仗了,现在总算是知道了是被谁指挥的!”
萧文心中苦笑,这还真像笑话一样——多少人连命都没了,可哪怕是死了,都不知道是谁带着他们送死的,自己现在就是战死了,好歹能做个明白鬼了。
按照萧文整理出来的消息,本次武朝大军的指挥官是镇北都护府左将军庄翔豪,第五都的军卒一提起这位左将军,就竖拇指,说左将军是文曲星下凡。
萧文追问后才得知,原来这位左将军,居然是正统的文人,据说是十几年前科举中的榜眼,以文官的身份领镇北都护府左将军。
这绝对是以文驭武下的产物。
第五都的军卒提及庄左将军就肃然,觉得对方是文曲星下凡深不可测,可萧文只有满头的冷汗——他毕竟接受过信息大爆炸时代的熏陶,对于某个道理非常清楚。
专业的事就交给专业的人做!
领兵打仗,交给那些一路腥风血雨过来的人才是正解,一个正统的文人,读几本兵书居然能带着庞大的军队打仗?
这纯粹就是拿人命不当人命!
一想到自己居然就在这么一个半吊子麾下卖命,萧文就想跑路——假如他早知道这个消息,打死也不来凑热闹。
可惜悔之晚矣。
……
上次匆匆爆发的大战过后,双方又安稳的平静了起来,在日渐寒冷的天气中双方都以冻狗之姿死扛着,也不知道双方的高层在打着什么主意。
伴随着北风的呼啸,第一场雪骤然降了下来,仅仅一夜间,整个大地都被白妆包裹了起来,同时天气也越发寒冷起来,别的营寨什么情况萧文不知道,他们这边却是人挤人的取暖着。
在越来越寒冷的天气中,人被冻得没有了盼头,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尽量维持着自身卑微的热量,和冷酷的天气做着斗争。
从没有出现过冻疮的萧文,手、脚和脸上都起了冻疮,哪怕将自己包裹着严严实实,也感觉不到温暖。
“我会不会冻死在这里?”在看到几具冻死的民夫尸体被草草掩埋以后,萧文生出了这样的怀疑。
“打不起来了,要撤了……”
老卒们念叨的声音中,终于传来了确切的消息,匈族将近四万余的骑兵,在一夜间撤离的干干净净,武朝的哨探策马追索了几十里后,确认匈族撤走了。
消息传来,对峙了二十多日的军队爆发出了热烈的呼喊声。
他们——终于能撤军了!
能回家了!
接下来的几日间,军法官开始点验各部的战果,各路神仙自然也开始“收集”军功,萧定军自然不会忘记早就掩埋的首级,趁着夜晚悄悄派人出去,在齐守的军寨中挖出了早就掩埋好的三百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