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仗,不好打……”萧文看着远处依旧黑烟滚滚的各处军寨,发愁的出声。
在千里镜能看到的范围内,至少还有五股活动的匈骑。虽然因为白天的到来,军寨群将他们“包围”了起来,但活动范围依旧不小的匈骑,并没有在意这种包围,反而依旧在试探、攻击可能攻破的军寨。
他们始终没有退却的意思,活跃在武朝大军的军寨群内,用肆意的行动在勾引武朝军队:出来剿灭我啊!
“天武军走了,”萧定军啃着一个馒头,边吃边道:“看样子是到京军那边,准备对抗匈狗大军了,我看到还有几个郡兵师也走了,咱们代州这边,能战之兵已经没几个了。”
正说着呢,一队骑兵策马狂奔而来。
“大概是调咱们过去的信使。”萧定军怀疑事实证明他的猜想是正确的,史成琪指挥使在随后便传令两人到大帐听令。
“左帅有令!辎重队戊戌师校尉萧定军听令!”
“卑职听令!”萧定军恭声道。
“戊戌师全部,另调集辎重队一千人,着即刻前往中军主帐出听令,不得任何延误!”传令兵宣读军令,随即将令箭交于萧定军。
“诸位大人,小的还有军务在身,不敢耽搁,请诸位即刻尊令行事。”传令兵火急火燎的督促一句后,转身就走。
“两位,左帅处紧急调动,本将马上调集一都人马共由萧校尉率领,二位也尽快调动部属,军情紧急,万不可耽搁。”史成琪带着催促赶人的口吻,虽然说的是军情紧急,但本质上却是巴不得涿县师马上走人。
萧文叔侄两人对视,不明白为什么指挥使的态度会突然变了直到在战后受奖以后,两人才晓得缘由,原来是做贼心虚啊!
但这时候两人还是一头雾水,不过上令要求即时调动,两人也不敢耽搁,立即将涿县师全体、已经宁县兵集结起来,赶赴八里外的帅帐。
抵达帅帐所在处时,已经陆续有兵马汇合而来,萧定军缴令后,就被带到了帅帐参与听令,萧文则就地约束部属。
一阵子的功夫,先后就有五六个都赶了过来,萧文还碰到了一个老熟人,当初在左将军门房处见过面的方跃然,之前一副贵公子做派的方跃然,现在和大多数的军汉一样,满脸胡子拉渣,而且脸上冻伤数块。
再次见到萧文,方跃然早就没有之前威胁萧文时的态度,反而极为激动:
“萧兄,当初一别,没想到再见面,竟然是三月以后了。”
萧文对之前方跃然一句“萧兄你这真不给面子”耿耿于怀,但方跃然却仿佛忘了一般,一个劲的拉着萧文谈天谈地,等到预热了半饷以后,才道:
“萧兄,咱们是老熟人,上了战场可得相互照应,咱们兄弟之间可不能生分。”
原来是为了安心啊!
萧文心中冷笑,这几个月的征伐,看样子让这贵二代晓得了许多道理啊,甚至连拉下身子都不在乎。
“你放心,我从不在战场上坑自己人!”萧文给了方跃然一个定心丸,方跃然闻言不由眉开眼笑起来。
不怪方跃然心里没底,实在是兵战凶危的残酷让锦衣玉食的他怕了抛出民夫,武朝大军接近二十万人,三月以来发生的各种战事不计其数,方跃然实在见多了各种坑队友的行径,他也从出征前的野心勃勃,变成了只想安然回家的怂包。
见到萧文,想起自己之前刻意针对的话语,只想着回家继承爵位醉生梦死的方跃然,生怕萧文怀恨在心背后捅刀子,这才拉下身段称兄道弟,唯一的目的就是希望萧文别怀恨在心……
从萧文出离开后,方跃然回到自己所处的都内,想起了当初参与大战时的壮志豪言,不由为之哀叹:
年幼无知啊!
总以为大战是兵卒的事,自己身为贵子,绝对不会立于陷阱、不会身处险境,而为了功勋,他又走了左将军的后门,成功混到了前军当中。
自踏出了代州涉足边塞,三月来前军大小战事无数,方跃然统御县内千余大兵,亦是经历了无数大战匈人没有因为他出身显贵就手下留情,几次险死还生后,方跃然真的怕了。
有人需要拿命挣一个富贵前程虽然九成九的结局都是埋骨沙场。
但他不然啊!
出声后便富贵在身,身为嫡子哪怕碌碌无为,这一生都不会贫困潦倒,但怀着壮志想着马上封侯,可残酷的战场,却让封侯之志化作了烟云消散。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幸福的,哪怕是此生不能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