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口的地面上,摆了几排尸体。
那是一具具木乃伊一样的干尸,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却看不到任何血迹,诡异的死状让所有人惊悚。
有几个死者家属噙着泪在辨认尸体。
苏七表明自己是葫芦巷的居民后被铁甲护卫放行,他忍着不适和恐惧在尸体中辨认。
所有尸体浑身的血像是被吸干了似的,尸体上寒气渗人,看不清模样,苏七只能就着衣饰辨认,确认姐姐没在这里后松了口气。
正要离开,一个铁甲护卫却挡在了前面。
他如一尊铁塔,身形高大魁梧,全身笼罩在黑色的盔甲里,戴着牛头尖角的头盔,只露出一双锐利狠辣的眼睛。
“你叫苏七?”冰冷的声音从头盔里传出,“是你害得周浩进了牛院的执法堂?”
苏七心头一紧。
没想到周浩的事这么快就有人来帮他出头了。
而且还是一名铁甲护卫。
“你是谁?”
苏七问道。
“赵六!铁甲护卫第三小队的队长!”
铁甲护卫很不在意的轻笑道,上下打量苏七,眼神越发冰寒。
“敢招惹鹤无双队长的弟弟,你的人头我要定了!”
铁甲护卫赵六阴恻恻的道,一脚跺在地上,青石地砖“砰”的一声如蛛网般四分五裂,看到苏七脸色发白他哈哈一阵轻蔑的大笑。
若非近期铁甲护卫外出任务繁重且危险度大增,他有求于鹤无双为他调岗,否则绝不会帮周浩来料理这样的小事。
修炼有白家秘授的体术,杀一个小牛倌真是大材小用。
“去吧,给自己买一副好棺材,你活不过今晚!”
铁甲护卫赵六宣告了苏七的死期。
他最迟今天晚上就会动手。
冷冷的扫了一眼苏七,留下两个人处理巷子里的尸体,他带着其他铁甲护卫去城外巡逻。
苏七心中又惊又怒又恐惧,转身急奔而走,几个棺材铺的伙计追着苏七营销棺材,却看到苏七一路跑到了西街中央的红月楼。
“呵,临死也要做个风流鬼吗?”
棺材铺的伙计羡慕嫉妒的议论。
红月楼不是妓院,是白家开的戏楼,白家有客访时会让红月楼开戏奏曲以示千年世家之礼仪,闲暇时则招待散客,但早晨几乎没什么客人。
苏七调整心情登上铺着彩色地毯的楼梯时候,门口一个正在浇花的驼背老人听到声音头也不抬的喊了一声“楼上贵宾一位。”
“我找苏妲己!”
苏七道。
驼背老人抬头,一看是苏七,不由龇着一口大黄牙笑道:“原来是小苏啊,又来看你姐了?不巧,你姐这个点儿估计还没起来呢,昨夜有客人包她的场听曲。”
苏七点头理解。
姐姐苏妲己是红月楼的当红花魁,金字招牌,每天都很忙。
他上次打点倌长的钱就是姐姐给的,深知姐姐的艰辛不易,苏七这才努力考入白家牛院,想要把姐姐赎出来。
驼背老人领着苏七进了门,红月楼里常年四季都有一股浓郁的胭脂香水味,不是很好闻,但呆的久了也就习惯了。
“小苏,我家鲍皮短最近咋样了?有没有进奶牛院?”驼背老人给苏七又端来了一份点心后问道。
他名叫鲍皮黑。
是红月楼的大茶壶。
也是小胖墩鲍皮短的老爹,上次就是他给鲍皮短出主意送杜寡妇给韩春上门服务的。
苏七吃着点心回道:“黑叔放心吧,皮短已经是奶牛倌了,还被分了一头奶牛。”
鲍皮黑闻言眉开眼笑,嘴里连连念叨祖宗保佑,又问苏七是不是也做了奶牛倌,苏七说自己是斗牛倌,鲍皮黑闻言一惊:
“斗牛倌?你不要命了?”
“不要告诉我姐姐!”苏七低声道,“我不想她为我担心。”
“再说,斗牛倌也挺好,赚得多,能暴富,我可以更快的赚够把姐姐赎出来的银子。”
鲍皮黑听得感慨道:
“你是个好孩子啊,你姐姐没有白疼你。”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最近黑山城寨来了个小少爷,似乎是哪个部落的小少主,他看上了你姐姐,想要把她赎走。”
指了指楼上。
“昨晚包场的就是那位小少主,嚯,有钱人啊,一掷千金。”
鲍皮黑一脸羡慕的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