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远山再叮咛了几句就倒背着手哼着“牛牛的爱”溜达达走了,显然心情愉悦。
韩春和苏七目送对方离去,二人回到倌长室后韩春将今天白鹰部落小胖子给的赏银如数交还苏七。
“一共四百五十两,你数数看。”韩春微笑指着面前的钱箱子。
毫无疑问这是一笔巨款。
白花花的银子比美姬小狸的大腿还要晃人,苏七的眼睛立时眯了起来,呼吸急促,一瞬间他就有了辞掉白家牛倌在黑山城寨买个宅子娶几房美姬去做小老爷的想法。
韩春一直在观察苏七的表情,见此心中一咯噔。
他和院长就害怕苏七忽然暴富会离开牛院,现在看来最担心的事看来还是要发生,苏七终究太年轻,抵不住诱惑,不知道黑山城寨因外围环境恶化而物价飞涨。
以前杜寡妇上门一次只要五百文钱,现在却要一两银子,甚至他听说对方还打算提价。
这逼是越来越贵了。
玩不起了。
韩春咒骂杜寡妇贪得无厌,又担心苏七要是撒手不干请辞,谁来养凶猛的夺命三郎?
守夜人白家的牛倌协议约定:如果牛倌想要请辞,白家无条件同意,不会阻拦,无任何赔款。
这条约定仅限于斗牛倌。
且只有一次机会。
这也是为了吸引牛倌去做斗牛倌,毕竟斗牛倌高薪高风险,死亡率常年居高不下,如果再没极好的福利待遇,谁还愿意去做斗牛倌。
苏七饲养的是志强,他也属于斗牛倌,享有这份随时请辞的权利。
韩春见苏七面色变幻,忙劝道:“苏七啊......”
话刚开口,苏七忽然“啪”的一声合上了钱箱子,再抬头,眼神已经变得冷静而坚定:
“倌长放心,苏七不会离开牛院!”
韩春听得一愣,他已经准备好出大招了,结果苏七却瞬间“回心转意”。
他忍不住好奇道:“为什么?”
苏七透过窗户看了眼牛棚里正爬跨一头奶牛的志强,深情的道:“有的牛一眼就注定了一辈子,而志强,就是我命中注定的那头牛。”
“我为养牛而生,离开了志强,我活不了。”
苏七心中清楚,志强带给自己的东西不是银子可以衡量的。
韩春动容。
他不是一个容易感动的人,但此刻他的心揪了一下,喉结滚动,转身踱步几下似乎在平息起伏的情绪,良久后这才叹息道:
“院长一直说,苏七这孩子有情有义,是个负责又热心的好牛倌,他一定可以养好志强,我当初还有所怀疑,可今天我信了,
“白家四大牛院上万名牛倌,唯有你苏七才可以养好志强,它是你命中注定的牛,相信你也定是它命中注定的牛倌,你俩天造地设,缺少哪一个我都要说‘不’!”
他说到最后,声音猛然拔高,那个“不”字带着满嘴唾沫星子直扑苏七面门。
苏七见状,连忙大声回道:“多谢倌长信任!”
他是吼着嗓子喊出这句话的,嘴里同样有唾沫星子飞出,并伴随强劲气流,在虚空一个倒卷,将飞来的韩春的唾沫星子齐齐卷了回去。
韩春只觉得脸上一湿,却没有在意。
他经常和院长互喷,早已锤炼了一张蒸不烂煮不熟锤不扁炒不爆能抗骂能挨打耐得住荣辱羞耻响当当的一张厚脸皮。
区区唾沫星子,算什么?!
作为执掌牛舍的倌长,他更在乎的是面前这个被他日渐欣赏并看重的年轻牛倌的思想与态度。
“你的思想和态度让我很满意,苏七,记住我的话,你日后前途无量。”韩春用力的拍了拍苏七的肩膀,苏七挺直了让他拍,最后二人都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看向桌子上的钱箱子。
苏七以给志强裁缝新的黄马甲和红裤衩为由头向韩春买了一匹他地下室的布,留下了足足五十两银子,出手阔绰大气。
韩春嘴里说着用不了这么多但手已经欢喜的收了起来,然后看了眼窗外等一个拉牛粪的牛倌擦着汗路过走远后,这才附耳低声道:
“苏七,想不想挪一挪屁股呢?”
“啥意思?”
“咱们奶牛院管理牛奶仓库的奶倌长上次在鼠患入侵的时候不是死了吗,现在院长让推荐合适的人顶上去。
“我寻思你为人正直,办事负责,又吃苦耐劳,非常适合管理牛奶仓库的工作,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