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下午,一切踪迹都被抹去了,似乎从未存在过。
&esp;&esp;管家做的晚餐简单又美味,她吃得安静又认真。
&esp;&esp;管家提议岁岁在这里住一晚再走,她摇头拒绝了。
&esp;&esp;于是管家说,自己约镇上的司机过来一趟,把她送回长江三区,岁岁执意不肯,就在他走开去联络司机的时候,岁岁已经悄悄拾起衣服离开了。
&esp;&esp;岁岁坐上了回亚特兰大的夜班空轨,这条始发于伊斯兰堡特区的线路,轨道从荒芜的戈壁上凭空伸出,穿行在巍峨的山脉之间,好像和繁华的外界隔着一整个世界。
&esp;&esp;在到达亚特兰大以前,这都是漫长而枯燥的旅程。车厢里空荡荡的,喇叭里用阿拉伯语循环播报广告,空酒瓶和纸壳随处可见。
&esp;&esp;冰冷坚硬的座位一角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她帽子压得很低,外套上裹着防寒的围巾,整张脸遮得只剩鼻子。
&esp;&esp;她抱着胳膊睡着了,梦很浅,模模糊糊的,总能回到那个温暖的夜晚,在梦里她一次又一次地念着地名。
&esp;&esp;雨林,涉谷天桥,长江一区世纪塔……
&esp;&esp;岁岁怀里还有一张揉皱的刘易斯车改会所传单,听说林时的黑豹就是在那里诞生的。
&esp;&esp;设置成消息外接模式的微端“嗡嗡嗡”地响起来,是金太熙给她发了一条语音消息。
&esp;&esp;“岁岁,明天你要去试枪?嘿嘿,我还没有离开亚特兰大呢,你想我了没?要不要我陪你去啊,我和家人住在特露西亚酒店……”
&esp;&esp;这条消息,岁岁醒来后会听到的。
&esp;&esp;轻轨这样的环境很难让人睡得好,她模模糊糊间想起日落时漂亮的霞光,空荡荡的房间,那种失落感像钝刀割在心里——也许过去的几个月都是玫瑰色的一场梦,梦醒了就什么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