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经过精心调养,小师叔的身子,恐怕撑不过十年光阴了。”
这短短的几个字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劈在了南暝央和宋辛的心口之上。
二人瞬间呆立当场,脑海之中一片空白,根本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
在他们满是惊愕的目光下,闻冰面色凝重地接着说道:
“她再过两三日便能苏醒过来,近半个月绝对不能再动用内力了。”
“最好待在山顶,慢慢静养。”
语罢,闻冰轻轻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随后转身迈步离开了浮云小院。
宋辛这才从震惊之中缓缓回过神来,他苍老的面庞此刻已被痛苦之色占据,眼眶微红,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对南暝央说道:
“你进去陪陪小师妹吧!”
“我……我去寻师叔们再好好商议一番,看看能否想出什么行之有效的法子来救救小师妹。”
“她还那么年轻。”
“这一生已经够苦了,上天不能再对她如此不公。”
南暝央并未多言,只是神情木然地点了点头,朝着宋辛微微拱手作揖后,便急匆匆地快步走向屋内。
待他来到床榻之前,一眼望见赵暮鸢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的面容时,只觉得心头一阵刺痛传来。
他缓缓蹲下身子,伸出双手握住她冰冷的手,眼中满含深情与疼惜,轻声呢喃着:
“鸢儿,别怕……我们还有十年。”
“从今往后,就由我来保护你。”
“不会再让你为了谁,以身犯险。”
然而,这些深情而坚定的话语,赵暮鸢都无法听到。
此时此刻的她,似乎在梦中回到了年幼时居住的清华宫。
那时母亲健在,总是静静地站在院子中央,目光凝视着那棵高大的枫树,时而失神,时而轻叹。
年幼的她心中充满了疑惑,不明白母亲为何会对一棵树如此着迷。
终于有一日,她按捺不住内心的疑问,开口问道:
“母后,树上是有什么宝贝吗?您总是对着它发呆。”
母亲微微一笑,温柔地回答:
“是啊,上面有母后最在意的东西。”
彼时的她年纪尚小,并不能理解何为“在意”,也无法领会其中蕴含的深意。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能从母亲的眼神之中,捕捉到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福光芒。
如今,相约一生的两人,终于团聚了。
两日之后,赵暮鸢终于从昏迷中悠悠转醒。
当她缓缓睁开双眼,视线逐渐清晰之际,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南暝央沉睡中的身影。
望着他疲惫的面容,赵暮鸢的心情瞬间变得无比复杂。
她不禁暗自思忖道:
若有朝一日自己死去,他该怎么办?
是否也会像父亲那样,选择自我了结、断绝生机?
想到这里,赵暮鸢下意识地轻轻抽动了一下被南暝央紧紧握住的手。
许是感受到了手上轻微的动静,原本沉睡的南暝央猛地惊醒过来。
他迅速坐直身子,眼神急切地望向赵暮鸢,脸上满是难以掩饰的欣喜之色,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鸢儿,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赵暮鸢默默地注视着眼前这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男人,轻声应道:
“嗯……”
“我没事,别担心。”
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试图让南暝央安心,但那苍白如纸的脸色却怎么也掩盖不住身体的虚弱。
“我睡了多久?”
南暝央看着她这般模样,心疼不已,轻声回答道:
“七日。”
“你一直昏迷不醒,把大家都吓坏了。”
赵暮鸢闻言,心中一紧,原来自己昏睡了如此之久。
看来这一次,元气大伤了。
她轻轻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之色,低声说道:
“让你们担心了。”
南暝央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语气充满了疼惜:
“鸢儿,答应我,以后不能再这么不顾自己的身子了。”
“我知道你是担忧外公的安危,所以才会这般拼命。”
“但你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叫我如何是好?”
“若是外公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