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头,给他们送进去了。”狱卒提着两只空桶从里面出来,对侯在门口的裘胜辉报告。
裘胜辉点了点头,“吃了?”
“吃了。”
“吃得怎么样?”
“如丧考妣。”
“嗯。”裘胜辉摆了摆手,示意狱卒任务完成,可以忙别的去了。他自个儿踱着步,慢悠悠地进了监狱。
龙王庙中的夜叉没来,临安府衙的夜叉来了。
朱通啃着饼,看到裘胜辉,神情又一下子紧张起来。这捕头有几日没来提审了,今日怎么来了呢?这是有什么事吗?”
“怎么样,这寿饼好吃吗?”裘胜辉蹲下身来,目光凌厉地投向朱通。
朱通与之对视,心中突了一下,裘胜辉这表情,有些似笑非笑,甚至还带了点阴森,像极了梦中龙王庙中的夜叉。不由得整个人往后缩了缩。
他这话啥意思,怎么今天来的人说话都是奇奇怪怪的,好像有意无意藏着什么。
裘胜辉又看了一眼牢中的其他人,那几个也是对他的到来,有些畏惧。毕竟人家是出了名的冷酷无情、心狠手辣,甚至还有些变态。小结巴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尽管这个卷曲已经下去了,但是回想起那一幕还是觉得很屈辱,很丧心病狂啊。
朱通不知道该回答好吃还是不好吃,心里七上八下的。
裘胜辉将朱通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他轻哼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好不好吃,也就这次了。你可知,朝廷新颁布的规定?”
朱通咽了咽口水怯声问道:“什么规定?”
“哦,你还不知……”
正说着,就有两个衙役凶神恶煞地进来,开了隔壁一间牢房,将犯人提小鸡似的,提了出去,就见那犯人吓得嚎叫起来,身体下沉地站都站不住。就这样被两个身强力壮的衙役给提走了。
裘胜辉嫌弃地皱了皱眉,好像对身后杀猪般的叫声极为烦躁。他看着朱通继续说道:“行吧,跟你说也无妨。去岁朝廷北伐失利,民间有刁民乘机作乱,散布一些对朝廷不利的谣言。今年初夏,多地还出现了山匪流寇。因此朝廷决定,今年太后寿诞,对于山匪、强盗之流的,就不予以赦免。吃完寿饼,明日就押往刑场斩首示众!”
“啪嗒”寿饼掉到了地上,更加的不香了。
小结巴指了指鬼哭狼嚎的余音,更加结巴了:“刚……刚……才,那……那个……”
裘胜辉点点头,“啊,是啊,他是今日行刑。”
朱通的脸瞬间就白了,颤颤巍巍地说:“他……他好像只是个街头的惯偷而已啊。”
“是啊,偷盗与抢劫、拐卖、绑架,一同处置!”
这么笼统的吗?
朱通想哭,但又哭不出来。这辈子非但跟牢狱之灾过不去,还总是替人背锅、擦屁股。当判处还没下来时,觉得死也无所谓,不就是一瞬间的事么,大不了二十年之后还是一条好汉。但当得知真的要去死了之后,却是极为的害怕和恐惧。
裘胜辉见朱通一脸便秘的表情,冷哼一声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不过……也不是没有生路……”
朱通等人一听还有生机,便都凑了过来。生机是什么,生机就是眼前这位夜叉要说的事,忽然觉得,裘胜辉也没有那么面目可憎了。
“只要你们老实交代,将所知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或许还能将功补过。”
就这么简单?几人面面相觑。
朱通有些懵,他弱弱地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朱通所知道的,其实并不多。因为胡桂鑫并不想让他知道很多。他与胡桂鑫的交集,几乎都是“交货”的时候,因此他对于这位“大官人”的印象,仅是表面的,他就连他的真实姓名以及身份等都不知道。
朱通抹了抹嘴,道:“正如你知道的那样,我们负责绑人,他们负责杀人。至于为什么要杀人,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那位大官人手里貌似有一份名单,所杀之人都是名单上来的。起初我是不愿意的,但那人就威胁我们,如果不给他们办事,不用官府的人来抓,他就可以把我们都剿灭了。与之合作的好处,就是……就是他能保证,我们在临安城做人口买卖,官府绝对抓不到我们。”
裘胜辉微眯起了眼睛,看来这位“大官人”是朱通等人能在临安府逍遥法外的保护伞了。能够让官府“瞎眼”那么久的,这人不简单,要不就是在官府内的,要不权力大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