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罪状三分是假,君王就能给你十足十的真。
&esp;&esp;公主喝了一口酒,知道自己父王虽不年轻,手段还是有的,世子远在外,在内是如何收集的,谁给的默许,想想也能知道。
&esp;&esp;在场所有人都这场为世子立威的惩罚惊愕,涉事人本好好坐在席间,听到命令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被人架走。
&esp;&esp;公主扫过去。
&esp;&esp;只见姚咸态度散漫,正手指悠悠点着桌案,对身旁的人和事并不关心,见公主望过来,他抬手敬酒,莞尔一笑。
&esp;&esp;良芷扯了扯嘴角,算是给了回应。
&esp;&esp;宴后,世子留在楚宫中继续商议政事,公主非要跟着世子妃出宫,她一把钻进车厢,说我要同嫂嫂说体己话。你们谁都不许拦我。
&esp;&esp;马车穿过闹市,走了小半个时辰,停在了世子府。
&esp;&esp;洗过澡后,公主同世子妃同睡一床。
&esp;&esp;良芷问,“你同哥哥,还像以前一样吗?”
&esp;&esp;薛飞荷只说:“他待我很好。”
&esp;&esp;良芷躺着看纱帐上的金蝴蝶,“哥哥每年这个时候都一定会回王都,今年的仗打完了,他本可以休停一下,却匆匆赶回来,不就是为了赶上她忌日么,她……”
&esp;&esp;“阿芙,”薛飞荷打断她,淡淡道,“她已经死了。”
&esp;&esp;良芷沉默。
&esp;&esp;薛飞荷便转了话头,“你还记得我当年刚去出宫,就闹了笑话,那些纨绔子弟在树下嘲笑我村野里来的,我一怒之下甩了那家伙一脸的果浆子,
&esp;&esp;他们都跑了,可我那时候还是小个子,怎么都不敢跳下树,你哥哥来了,我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俊的公子,
&esp;&esp;他伸出手,说别怕,那时候我就觉得,我要嫁给他。”
&esp;&esp;良芷也笑,“行啦,这故事我听了八百回了,有没有点新意。”
&esp;&esp;薛飞荷于是去刮着良芷的鼻子,惹得她呵呵笑,“我喜欢他,也喜欢你,你哥说,我会喜欢阿芙的,我还在想,这世界上竟然有比我还能闹腾的小姑娘,结果,还真是。”
&esp;&esp;两人又聊了些别的,最后,良芷头埋在枕头里,声音闷闷的,问:
&esp;&esp;“值得么?”
&esp;&esp;薛飞荷一下一下拍她的背,轻轻回答:
&esp;&esp;“感情的事情,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的。”
&esp;&esp;是夜,斋清宫内。
&esp;&esp;香几上焚着火炉,姚咸正拨弄着底下的石炭,炉上一张小鼎,里头蒸煮着半截竹筒,筒口中屡屡红烟上浮。
&esp;&esp;他侧边的小桌上,是两块宫牌,一只绿的,一只白的。
&esp;&esp;门轻轻开启,一个黑色的身影脚底无声的进来。
&esp;&esp;蒙着面,姚咸听到了响动,没有回身,而是取了脚边一把小斧,劈开竹筒,里头分层的朱砂色,底层红如血,中层璨如艳阳,浅层是滑腻的橘色。
&esp;&esp;姚咸用手指揩过朱砂,捻在指尖。
&esp;&esp;蒙面人褪下面罩,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esp;&esp;“事情差不多要妥了。”
&esp;&esp;是玉泉。
&esp;&esp;她继续道,“那个小倌我处理掉了,可你这边怎么办?”
&esp;&esp;姚咸漫然应她:“无妨,我自有分寸。”
&esp;&esp;玉泉默了半晌,从袖口中掏出一枚水绿的瓷瓶,放在他面前。
&esp;&esp;姚咸不加犹豫,旋开瓶口,仰头吞下。
&esp;&esp;玉泉看到桌边的宫牌,忍不住道:“这二公主要不得,这六公主又有何区别。”
&esp;&esp;“你莫忘了,六公主才是王后的嫡女,世子的胞妹。今日宴席上,楚世子的事你应是听说了,此人能力所及,他日必登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