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上握着藤根做的灯杆,杆下是一只兔子灯。
&esp;&esp;他递过来,良芷自他手中接过,有些惊喜地眨眼,“给我的吗?”
&esp;&esp;“嗯。”
&esp;&esp;灯中烛光融融,将他清隽的脸庞映出一层暖色,也化作他眸中一点火。
&esp;&esp;姚咸抬手碰了一下她的脸颊,“喜欢么?”
&esp;&esp;“嗯。”良芷爱不释手,“一看就是你画的。”她又说真的好极了,画技好就是不一般,方才那些小孩子手里也有吧,但还是数这个最好看。
&esp;&esp;听她夸完,姚咸语气幽幽,“还以为公主不来了。”
&esp;&esp;“啊,所以你想我道歉?”良芷低下头,不敢抬起,小小的倔强,“我不。”
&esp;&esp;上方一阵沉默。
&esp;&esp;良芷疑惑,抬起头,有阴影覆下,微凉而柔滑的唇贴过来,带来低回的冷香,却只是落了一个轻吻在她眼皮之上。
&esp;&esp;良芷闭眼又睁开,看着他的漆黑的眼睛,第一次觉得愧疚,她说:“对不起。”
&esp;&esp;姚咸垂眸:“好。”他好像从来不需要解释什么,平静地看着她,手顺势握在她手骨之上。
&esp;&esp;“过来。”他再度俯身。
&esp;&esp;“公子,买灯吗?”
&esp;&esp;蔺井阳被叫住。
&esp;&esp;年迈苍苍的老人坐在摊子上,手上还握着刻刀。
&esp;&esp;他低头看,摊子上有女子用的绢花,纸鸢和花灯。老人端详着他,说还以为你是方才那位公子呢,他亲自画灯,画的动物活灵活现,可好看了。
&esp;&esp;蔺井阳买走一只画着玉兰的花灯,提灯走在路上,心头怔忡着。
&esp;&esp;往年,都是他陪着公主一道去看灯。
&esp;&esp;公主喜欢热闹,他却喜静,所以公主同他一道时,总是小心翼翼不说话,他心里明白。
&esp;&esp;他不由想到了父亲,想到了姐姐,想到的那年师傅牵着六岁的公主站在他面前。
&esp;&esp;她缠着他作纸鸢,新竹都是倒刺,他从虎口被划破,她一直哭,从此一直跟在他身后。
&esp;&esp;晨星之间,日月同辉,她手里拽着纸鸢,伏在他背上轻轻睡去,是如此柔软温暖。
&esp;&esp;然后蔺家变为旧王庭败落的走狗,一夕之间全都会毁了,都说蔺府是很快被平反,举家南迁,实则是幽禁,漫漫长年,母亲走了,父亲嶙峋的手握紧他,要他好好活着。
&esp;&esp;“活着为大楚效力!”
&esp;&esp;他方明白,父亲从未恨过王座之上的人的袖手旁观,楚王赐予他万丈的壮志雄心,到死前都未消磨殆尽。
&esp;&esp;可是其他人并不这般想,阿姐将公主绑走,离手的纸鸢没入血泊之中,王后目光尖锐,亲口将他判了死刑。
&esp;&esp;他此生与公主再无可能。
&esp;&esp;蔺井阳带着花灯跟着人群走。
&esp;&esp;远远的,看到公主纤细的身影,他心头一动,跟了过去。
&esp;&esp;公主正反着人流往前走。
&esp;&esp;他缓缓跟在她身后,可是他没能喊出来,话滚在舌尖怎么都喊不出去……
&esp;&esp;不要犹豫,不要犹豫,最后还是眼睁睁看着公主提裙走下桥去,扯住一个人的衣袖。
&esp;&esp;那人回过头,侧影峻拔,乌发玉冠,是如画一般的青年。
&esp;&esp;他送给公主一盏花灯,蔺井阳看不见她的脸,依着身型微动,两人似在说笑。
&esp;&esp;她低头看灯,男子便低头同她说话,两人偎依,衣袖交缠间,说不出的亲昵。
&esp;&esp;河岸流彩飞花,公主仰头,她乌发上的步摇流苏泠泠泛光,男子微微俯下身,吻住了她。
&esp;&esp;空气短暂地凝滞。
&esp;&esp;蔺井阳站得稍远,腕骨一阵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