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兔子灯两只兔眼空茫睁着,失去烛火就失去魂灵。姚咸扫一眼,行到窗前,无声地吹响一只玉哨。
&esp;&esp;一只鸟雀飞进,落在他指尖。
&esp;&esp;再衔着什么东西,轻飘飘地飞走,不留痕迹。
&esp;&esp;床榻微微一动。
&esp;&esp;良芷睁开眼,黑沉沉的夜色,只有窗边一道无声无息的影子。
&esp;&esp;“谁?”
&esp;&esp;他转过身来,一轮半月自他身后透出,映着半张脸。
&esp;&esp;她迷迷瞪瞪坐起身,“你站哪儿做什么?”
&esp;&esp;姚咸并无言语,从半幅阴影下走出来,周身如黑沉的死水,随着他走动,从中开出黑色的花,吞噬一切。
&esp;&esp;阴影覆盖她的视野,陌生的气息笼罩,良芷背脊窜起一股寒意,下意识后退,“你怎么……”
&esp;&esp;声音戛然而止。
&esp;&esp;冷凝的指尖蓦地扣到她颈处,手指根根蜷起,五指成爪,死死掐住。
&esp;&esp;良芷吃力抬起眼皮,眼前的人自眼底泛起薄霜,而他沉在黑暗中的脸却浮出妖异的一抹笑,形如鬼魅。
&esp;&esp;喉头被狠狠扼住,她想呼救却发不出声音,感到胸腔中的空气不断流失,泪水止不住涌出……
&esp;&esp;“啊!”
&esp;&esp;良芷整个身子弹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esp;&esp;她望着屋内,帐外的日光平和明亮,有兔子灯挂在窗角,温柔地迎着微风。
&esp;&esp;良芷仍惊魂未定,下意识摸上脖子,慌慌张张摩挲一番。
&esp;&esp;“阿芙?
&esp;&esp;”一只手抚上她的肩,微凉的温度隔着肩头的衣料传来,良芷僵了僵,怔着回头。
&esp;&esp;姚咸从身侧坐起来,白玉雕刻般的面容带着倦色,嗓子还有些沙哑,似是不解,“怎么了?”
&esp;&esp;下一刻良芷已紧紧贴入他怀中。
&esp;&esp;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让他醒了过来,姚咸声音清明了些,自上抚摸她的发丝,“是做噩梦了?”
&esp;&esp;“嗯……”良芷埋头闻他身上的冷香,让自己冷静下来,良久,才闷闷道,“我梦到你要杀了我。”
&esp;&esp;姚咸身子微不可见地顿了顿。
&esp;&esp;半晌,一声叹息,轻柔落在头顶,他轻轻拍她的背,像安慰小孩子,“梦罢了,梦都是反的。”
&esp;&esp;良芷闭着眼睛不松开,轻轻应了一声。
&esp;&esp;两人在床上抱了一会,良芷身心松懈下来,昨夜的梦也忘光了。
&esp;&esp;“阿芙。”
&esp;&esp;姚咸慢慢放开她,笑得很好看,“该起床了。”
&esp;&esp;镜子前,姚咸给她绾发。
&esp;&esp;良芷对着镜子,兀自思忖,“你说练青不是练青,那会是谁呢。”
&esp;&esp;姚咸实话实话,“不知。”从匣子里挑了一只金蝶的钗子,斜插进她发间,“好了。”
&esp;&esp;镜中人,腮若桃花,眼含秋水。
&esp;&esp;良芷捏他的手指,方要开口,便听门扉叩响三声,小厮在门外道:“客人起了么,有您的信儿。”
&esp;&esp;姚咸起身去开门,良芷对着镜子点涂唇脂。
&esp;&esp;抬起头,见姚咸面色有些不对,他手中握着一页信签,说你还记得燕君提过练夫人同穆家小姐事情吗。
&esp;&esp;良芷顿下手,说记得,怎么了。
&esp;&esp;姚咸道:“穆雁容死了。”
&esp;&esp;三日后半夜。
&esp;&esp;骆观被束着手脚,跪在地上。
&esp;&esp;白衣似雪的人在面前坐着,抿着碧盏,幽幽酒香中,他唇边勾起一抹意兴盎然的弧度。
&esp;&esp;骆观郁闷地想,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