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他约好一起去赏花听曲。
&esp;&esp;她问他,那城郊长亭外,最后一季的花宴正好赶上,我们驾马过去,白日看花,晚上留宿,如何?
&esp;&esp;他从书中抬头,与她四目相接,浅笑说:“依你。”说完又低头,信手翻页。
&esp;&esp;彼时已近黄昏,暮色打在他冠玉的面庞下,他执一书卷在手,整个人安静,内敛,如同清茶一般隽永。
&esp;&esp;而她坐在案前,温一盏新茶,想着的是往后,岁岁年年,花前月下。
&esp;&esp;眼下怕是不能了。
&esp;&esp;良芷轻轻地叹了一声。
&esp;&esp;有稀落的步声轧过地面,继而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良芷一怔,急急地将杯盏搁在窗台,跑去开门,“你——”话硬生生收在唇边。
&esp;&esp;眼前站着的,是一身黑衣的楚高成,他快速道:“你婶婶不知道我来。我只想知道她……”
&esp;&esp;良芷定了定神,接口道:&esp;“你不用担心,姚咸把她带回宫去了,很安全。”
&esp;&esp;楚高成这才露出安心的神色,“嗯,我信你。”
&esp;&esp;“……”一番无言,良芷手扶着门,说:“没来及同你贺喜,百年好合啊。”
&esp;&esp;楚高成闻言,自嘲笑了笑,“不必,我就猜到是你,”他从怀中掏出一对墨色的玉玲珑,“她若是醒了,替我将此物还给她。”
&esp;&esp;良芷皱眉,推回去:“这种东西,要还还是你自己去。”见楚高成面色晦暗不明,她止不住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esp;&esp;楚高成摇头,说没事,“我这段时间不宜再进宫去,”他固执递过来,“就当堂哥求你。”
&esp;&esp;怎么又是求,良芷接过去,无奈说好吧。
&esp;&esp;楚高成点头,“深夜到访,实在是对不住妹子了!,往后有机会,我再同你解释……”他默了默,“也同她解释。”
&esp;&esp;隔了几日,良芷便收拾行囊回楚宫。王后得了消息,派人唤她去了安临宫。
&esp;&esp;良芷低头坐着,一边挑樱桃进嘴,一边看手上的图纸。她乌压压的头发散开,身后紫云给她一支支试新打的发簪,王后在塌上,时不时品评着,“太俗气,换一个试试。”
&esp;&esp;楚王在城南给她修缮一座宅邸,改造为一座行宫做为她的生辰礼。行宫落址依山傍水,占地近百亩,内还专门修了温泉池。行宫去年年初便动工,即将完成,入冬时便能住进去。
&esp;&esp;桌上铺着新制的公主服,海棠红撒金边曳地锦裙,配了玛瑙做的玉带。紫云别好了发饰,良芷站起来,随手将新衣比在身上,腰身一旋,转了个圈,艳丽的裙摆如湖水般荡漾开来。
&esp;&esp;王后一瞧,咯咯笑说我的好阿芙,我还记得你牙牙学语的模样,这眨眼工夫,长得这般亭亭玉立了。
&esp;&esp;良芷轻轻笑了笑。
&esp;&esp;此时青歌从帘后出来,在王后耳边说两句话,王后颔首,唤良芷坐到上榻来。
&esp;&esp;王后盯着她的脸,说那蔺家儿郎,也不知为何你阿公和步仇这般看中他。
&esp;&esp;“蔺家同你父王有恩,同我可没干系,他们尽出不着调的子女,”王后眸中划过一丝凌厉。“我断不能让那种事情再发生……”
&esp;&esp;良芷挽过王后的手,打断她,说母亲你提这些陈年旧事做什么。
&esp;&esp;“好,不提便不提。”王后揉揉额角,“只是于公于私,我也该替你筹划了,”她伸手扶正良芷发间的沉甸甸的钗环,柔道,“母亲给你找个年纪相仿,性格温顺,不能太聪明的做驸马,如何?”
&esp;&esp;“不要。”良芷挺起身,斩钉截铁道:“我就想选自己喜欢的,况且,嫁人了就不能在宫里了。”
&esp;&esp;“可若是等到你父王开口,届时便由不得你了。”王后一双长眉微微拧起,看着她,“你这般不情愿,可是因为旁人?”
&esp;&esp;良芷心中一惊,“母亲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