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得很,穿着寒酸,斯文的一张普通脸。良芷也懒得搭理他,这一路过来实为不易,后背都汗湿了,她用袖子在额头上擦了一把,街上人全出来了,她被人接连被踩了好几脚,疼死她了。
&esp;&esp;马蹄踏在沥青路上,划破长空,最先在神武军拥护下出现的却是……
&esp;&esp;“嗯?怎么有渊人?”书生又说话了。
&esp;&esp;良芷一怔,只见黑旗金边徐徐迎风靠近,饰五爪蟠龙纹样,突兀地夹在楚国凤凰图腾的旗幡中间。
&esp;&esp;该不会……
&esp;&esp;良芷慢慢站直身子费力看过去,一道玄色的身影,骑在马上缓缓而来。
&esp;&esp;墨衣红带,发丝随风飘扬,渊国一小撮士兵和使团簇拥在他背后,映得他一张脸如雪般冷冽,十分显眼。
&esp;&esp;良芷有一刹的失神。
&esp;&esp;这张脸,她十分熟悉,眼下又觉得很模糊陌生。
&esp;&esp;她一生,见识过受人仰望的人很多,太爷爷,爷爷,阿公,父亲,以及哥哥,她都习以为常。她是公主,他在她身边只是邻国送来的质子,她喜欢他,却不仰望他。
&esp;&esp;但是这一刻,他仿佛看到那年渊国名声大噪的公子咸,这个人,血脉同她一样,有着属于王族的骄傲。
&esp;&esp;仿佛他就该如此,被众人仰望。
&esp;&esp;姚咸与将士的车架咫尺之遥,并驾齐驱,骏马脚步渐进。直直与她擦肩而过,他在离她那样近的地方,却很快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esp;&esp;几个打头阵的叛军将领被擒到队伍跟前,拒不认罪。
&esp;&esp;斩杀的时候,姚咸在最前面,问了几句,叛军死不言语,他对执行人耳语几句,那卫兵就提起刀,要砍下他的头来。
&esp;&esp;一步步,伴着姚咸的声音——“私自募兵,募了多少,花了多少钱养兵,都纪录在册,各路叛将盖的每道章,都清楚明了。”
&esp;&esp;姚咸道:“武平君作为军机大臣一步步造成的倾覆之祸,毋庸置疑。”
&esp;&esp;刀落下的瞬间,那人的头颅随着一道热血,飞溅到执刀人的裤腿上。
&esp;&esp;蜿蜒的血流中,姚咸站着,锃亮的铠甲映出他眼底那波澜不兴的冷漠。
&esp;&esp;良芷愣了一会,才听见由衷一句,好本事啊——“能号令楚国的将士……”她回头看到那书生一脸欣赏的表情,“这下,倒是出师有名了。”
&esp;&esp;“成则王侯败则贼,翼王万岁!!!”另一个叛军忽然高喊,挣开束缚,伸长的脖子一下子撞到刀口上,自戕而亡。
&esp;&esp;鲜血似泼墨的狂草,淋漓地撒溅在地上,百姓一下子沸腾起来,议论纷纷,“他这喊得谁呀?”
&esp;&esp;死去的判将被撕下外层戎衣,肩头露出的徽识是蜿蜒的蛇纹。
&esp;&esp;“以为是传说,竟真的有这号人?”书生凉凉道:“不过这下证据确凿,武平军勾结外贼,暗结虎狼之属哟。”
&esp;&esp;良芷看着被拖下去的尸体,若有所思,“这世上,真有过翼王这个人吗?”
&esp;&esp;有人高呼,“是世子!”
&esp;&esp;众人哗然,楚国的旌旗被吹得卷起,遮天蔽日,衬着军甲,声势浩大,所有人伏地跪拜。
&esp;&esp;内官的簇拥下,一身戎装,身着甲胄,一脸从容不迫的世子出现。
&esp;&esp;他手握缰绳,自马上扫视一眼,目光如蓄势待发的雄鸷,浑身散发着慑人的金光。
&esp;&esp;“得亏渊君相助。”熊良景对面前狼藉的血迹无动于衷,下马来与姚咸对上目光。
&esp;&esp;两人面对而立,身后皆是匍匐的人群,即使在世子面前,姚咸也不失仪态。
&esp;&esp;世子一笑说:“是不是很意外?管他鬼王还是翼王?不过市井传说罢了,我才是天望所归!武平君乱我国都,定灭之!”他发号施令,“调派各路楚军,围剿叛军,若伏罪者,降三品级后就地收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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