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文医嘴角露出笑容,对方要是这么说就简单了,要是好言好语的,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是吗?见不得那便闭上眼好了。”尤文医可没必要对看不起自己的人好言好语。
“呵呵,你是第一个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底气?”
“阁下半夜拦路,莫不是就是为了说这些?”
“笑话!这是南宫府,还是内院,谈何拦路,倒是尤公子,半夜闯入就不怕坏了名声吗?”
“这就不劳大公子操心了。”
尤文医走向南宫韵铣,错身而过。
“但愿你这张嘴能永远这么硬。”
话音刚落,尤文医便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这一夜可不平静,南宫易声雷厉风行,东边集市守卫一应严查,一查便查出来不少问题,像擅离职守,赌博嫖娼什么的,都是常事,而真正与今日之事相关联的,却查不出来什么。
寻不到源头,有人有意引导他们擅离职守,这帮懒散的家伙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中计了。
南宫城安逸了太久,守卫早就忘了自己的职责!
不过那唯一的线索中年男人的身份还是被南宫韵昊查出来了。
中年男人原本就是南宫城的人,住在城西,几个月前闻讯南宫城盛会而归。
他常年混迹于南境,做的也是杀人的勾当,倒是也混出来一点名声,不过也不是什么好名声,像他这样的人只是混口饭吃罢了。
可是常年的杀人历练,让他的实战功夫不容小觑。
今次回南宫城,一方面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捡漏的机会,杀几个门派弟子,他们可是身家不菲。
另一方面,自从离家出走,他已经十余年没有回来过了。
如今到了自己这般年纪,很多东西已经回不去了,可是他时常也会想,若是自己当初没有离开家,和父母生活在一起,会不会他也有个家,而不是像这样四海漂泊。
可是当他回到记忆中的家的时候,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家中只有寡母在世,病痛缠身,年长些的弟弟妹妹已经嫁人的嫁人,离开的离开,只剩下最小的弟弟在母亲身边。
弟弟也有二十来岁,算个男人了,靠自己撑起了这间破落的屋子。
中年男人回到家的时候,见到母亲泣不成声。
这一声娘多少年都没有叫过了,他是个不孝子,是个混蛋,可他终究还是个人啊!
弟弟躲在门后,畏惧地看着这个素未谋面的哥哥。
刚离开家的时候,他也想着找份工作,养活自己,可那时候也才知道活着是一件多么难的事。
这个世道的恐怖只有踏进去才知道,这些年他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杀了不少人,生活过得随意,有点钱也花在了青楼姑娘身上。
见到家中老母,他心中的另一半才被唤醒,这一刻他不再是杀人如麻的恶徒,他只是一个儿子,一个思乡的游子。
他拿出了自己所有的钱,想要替母亲治病,可是他根本没有足够的积蓄。
于是他接下了这一次的刺杀,也将自己的性命葬送在了故乡。
之所以这么快就查到了他的身份,便是因为他是一个恶徒,一个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恶徒,当他进入南宫城的时候,就被注意到了。
南宫盛会,这种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角色,自然要多注意一下。
南宫韵昊得到消息也唏嘘不已,他是世家子弟,南宫城身处高位,何曾低头看过这如同蝼蚁般的人生。
此刻,他也生出了许多无力感,如果自己不是姓南宫,南宫只是一个普通的姓氏,他又会是什么样的身份,他又该怎么活,他真的就能比别人活得更好吗?
他的人生是南宫给予的,也是为了南宫而活,自然应该承担南宫城的责任。
他试着想了一下,若是没有南宫,他会是什么样子。可是这终究没有答案。
不平静的夜晚也随着时间陷入了平静,好似把一切都消磨,太阳升起又将一切唤醒,在梦里躲起来的思绪重新与现实接拢。
新的一天来临。
红叶去催小姐起床,昨日小姐受了些惊吓,想必今日睡得久些。
红叶轻轻推开韵竹的房门,见床帐紧闭,小姐果然还躺在床上,便说道:“小姐,快起床了,待会儿还要去看看夫人呢,今日说好了陪夫人赏花的。”
南宫韵竹闻言也醒了,只是闭着眼睛伸了伸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