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文医随意地走着,看起来这城主府大了不少,当是扩建了的。
他朝着主殿迂回而去,老远就看见远处宫殿上有个人坐在屋顶喝酒,这人不就是刀邛吗?
敢在这里的屋顶喝酒,也就是他了。
尤文医轻笑了一声,没管他,缓缓走了过去,可不能让他发现自己,否则麻烦。
他走了几步,竟发现在侧边的小园中,一个姑娘正在水边坐着,看着水面发呆。
尤文医不由得摇了摇头,他这是欠了多少姑娘的债啊,怪不得雪沁心将他认为是渣男。
不知不觉,他与这些人的牵扯这么深了。
虽然并非男女之情,但是仿佛天生一般,有着丝丝相连的联系。
这姑娘正是南宫韵竹。
当日南宫城外尤文医身死后发生的事儿,尤文医都打探清楚了。
他走到南宫韵竹身边坐下,带着浅浅的笑意,几分轻浮,几分洒脱,“姑娘喝酒吗?”
南宫韵竹看着递过来的酒壶,视线放在了尤文医身上,“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姑娘可是有心事儿,不如与在下叙说一番,说不定我能为姑娘解忧。”
南宫韵竹的视线再度放在了湖面上,没有理会她。
尤文医继续说道:“见姑娘眉间愁色,可是有故人离世,心中仍旧惶惶不安。”
经过了两年,她仍旧是耿耿于怀,心里的自责常常困扰着她,甚至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此次要不是父母强要她前来,南宫韵竹并不想出南宫城。
而这次南宫城和两袖清风阁的到来,恐怕会剑拔弩张,宫长青设宴也是为了缓和关系。
看得出来宫长青成功了,否则刀邛也不会一个人坐在屋顶喝酒。
南宫韵竹听见尤文医的话再度转头看向他,“你是谁?你又知道些什么?”
“我不过是个无名小卒,名字有什么重要的。只是见姑娘面露愁色,想跟姑娘一起聊聊罢了,人生在世有什么过不去的,姑娘何故执念至此。”
“人生怎么能没有执念,是我的错,否则一切也不会变成这样。”
她失去的,不只是尤文医,还有另一半的江湖和自由,她再度被困在了南宫城,甚至这里面有一半的原因是她自愿的。
“姑娘怎么能这么想呢?任何人都没错,一切都是命运的错,是这世道的错,一个人的死亡,不是谁能够决定的,不管姑娘如何,若是命运善待,他自然不会死,所以姑娘要怪不如怪命运好了。”
南宫韵竹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若是算了,跟你也说不着。”
“姑娘说说又何妨,我不过与你萍水相逢,今日过后或许再不相见,就算我知道了也与姑娘没有任何关系。”
南宫韵竹觉得他说得也有点道理。
她从怀里拿出了一罐东西,说道:“这叫生颜膏,当初,他便是因为这个来寻我,死在了南宫城,可是最终我都没有不知道他为何来寻生颜膏,我也不敢去问,去找。”
自从尤文医死后,她就一直待在了南宫城,没有再出一步。
这是她第一次出来,为了自己的二哥而来。
“姑娘既然替他找到了,那就大胆地送过去啊,对方的死又不是姑娘造成的,姑娘不必觉得内疚。”
“可是若是我早一点儿去,他就不会死,若是我能对大哥多生一点儿气,让父亲将他禁足,或许他就不会死,若是,若是我能狠一点儿,刀大哥,雪姐姐她们就不会不理我了。”
话落,韵竹将头埋在了膝盖之间。
“姑娘这是自己想得太多了,或许姑娘像你说的那样做了,他可能也会死,这是冥冥之中注定的,而你所说的刀大哥雪姐姐或许也不是不理你,而只是他们心中同样伤痛,顾不上你,你若是觉得自己错了,那就拿着生颜膏去向你的朋友道个歉,他们一定会原谅你的,而且你将生颜膏带去不也是为故人了却了一桩心愿吗?”
“这,这真的可以吗?”
“当然了,我们活在这世上,身边的人总有一天会逝去,父母、亲人、伙伴,甚至我们自己都会死的,但是若是因为一个人的死就忽略了身边的所有人,那不是太可惜了吗?你应该珍惜活着的人,让死去的人也活在自己心中,只要你还记得他,念叨着他,想必他心里也会很高兴的。”
韵竹看着湖面,思索着尤文医的话,确实,她错过太多了。
她应该去道个歉的。
尤文医见南宫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