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幽幽地盯着她。
丽妃被她盯得气焰也熄了不少,忍不住跺脚,“皇上!”
“臣妾倒觉着,旭贵人所言不错。”
贵妃轻笑着开口,“旭贵人若当真作得诗来,便证明丽妃所言为虚,三岁孩童都知道说错话做错事需要道歉,丽妃好歹也是一宫娘娘,反倒要教人看笑话不成?”
丽妃淬了毒的目光顿时恶狠狠地瞪向贵妃。
这个贱人,就会多事!
贵妃笑吟吟地瞅着她,摆明了今日要跟她作对到底。
两个女人的交锋祁曜君没有放在心上,他只是看向季月欢。
他对季月欢了解得不多,虽然崔德海和昌风都查过她的过往,但观星台一事令她失去记忆,她的性情似乎也因此变得与以往不同。
她时而嘴里会叽里咕噜些他听不懂的怪话,但时而头脑清晰得过分,摆事实讲道理,能把他一个一国之君说得哑口无言。
他常常觉得自己看不懂她。
就如同现在。
他也分不清她究竟是意气用事还是真有吟诗作对的本事。
但是当他看过去时,对上那一双漫着浓雾的眸子,他便知道,他阻止不了的。
她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
怎么就,那么固执呢?
他该制止的,贵妃聪明且识趣,尚在他的掌控之中,但丽妃却阴毒,如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她斗不过丽妃,得罪了丽妃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要让她活得安稳些,他就该制止。
可那双眼睛,那双眼睛……
祁曜君的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紧握成拳。
“贵妃所言甚是。”
祁曜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疯了。
他在鼓励她和丽妃对立,这和叫她去送死有什么区别?!
但那一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难得有想要做的事,便让她如意又如何?
是,他是天下之主,却总瞻前顾后,总想着以大局为重,可他为了所谓大局已经几次三番叫她委屈至此了,便让她如意一次又如何?
他总会护着她的,他总能护着她的。
祁曜君此刻心中已有了决断,今日就算她作不出诗来,他也会想法子给她圆过去。
“皇上!”丽妃不可置信,似乎没想过她的表哥会不帮她。
祁曜君极冷淡地扫了她一眼,随后看向季月欢:
“旭贵人便试试吧,若今日真作得诗来,朕下旨叫丽妃给你道歉。”
季月欢还算满意地点头,有祁曜君这话,至少不担心丽妃耍赖了。
作诗,作什么诗好呢?
其实季月欢可以随口从她学过的古诗词里抄那么一两句过来,那可都是华夏文明的集大成者,不怕震撼不了这些个架空时代的古人。
但她也没忘,原主似乎也是穿越者,她没有原主的记忆,也不知道这人以前有没有拿前人的诗句出来卖弄过,如果不小心撞上,反倒麻烦。
简单权衡利弊,季月欢还是决定原创。
——感谢她一路走来的语文老师,为她的文字功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更感谢她的高中还有校刊这种东西,每次投稿如果被采用,会给投稿人五十块钱的稿费。
五十块钱,对季月欢来说,很多了。
为了那五十块钱,季月欢每期都给校刊那边投稿——校刊一周一期,如果能被采用,她一周的生活费都不用愁了。
她写过散文,写过现代诗,也写过古诗,她的文字功底不错,虽说不一定百分百被采纳,但总归十份里面有七八份是能成功的。
她的名字因此被校刊那边熟知,后来校刊负责人找到她,还很惊讶能写出那么多动人笔墨的女孩子居然是个理科生。
更没想到,这个理科生写下的那一篇篇美文,初衷仅仅是五十块钱。
回过神,季月欢四下看了看,正思索从哪方面入手时,正好一缕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她手边,也落进那个装着萤火虫的瓶子里。
季月欢一怔,随后莞尔。
“既然今天是中秋,那便,以明月为题吧。”
她淡声开口的同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也算是,纪念我一位故人。”
小老头啊,外面月亮那么圆,手中的荧光那么亮。
我想你了。
她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