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比贵族没有骨气。
这样的一支军队,在彻底倒下前,没有人能够战胜。
巴雷特沉思良久,躺在坚硬的木板上,疲惫的合上了眼睛。
他有些后悔了。
或许,如果自己不主动接下这次的任务,以后还能有机会参加女儿的婚礼,牵着她的手走过红毯,把她亲手交到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手里,就算是离尘,只要女儿开心,他也知足了。
但,一切都已经晚了,敌人和恶劣的天气已经把他堵死在了这里,他永远也回不去了。
这一夜,巴雷特在悔恨和思念织成的被褥里睡去,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次日清晨,在漫天飘落的雪花里,巴雷特穿上铠甲,走出了自己的营帐。
士兵们已经集结,死气沉沉的站在那里。
望着垂头丧气的士兵们,他决定做点什么。
他们本不该死在这里,死在冰冷的山坳里,死在漫天的大雪里,死在敌人的刀斧里。
他们本该在某种田地里辛勤的耕种,或是本该在山林里狩猎,在工厂里劳作,在矿坑里挥洒汗水。
而不是跟着自己,在这里白白流血牺牲。
他深吸一口气,用最能够发出的洪亮的声音说道。
“伙计们,你们大概都已经清楚了,上天没有怜悯我们,大雪已经盖满了整个山头,敌人的部队已经把我们团团包围,准备明天就把我们全部歼灭。”
巴雷特朝他们鞠了一躬。
“我对不起大家,是我错误的指挥,害死了你们的兄弟,现在,又要害死你们。”
一些早已在崩溃边缘的士兵已经流下了眼泪,泣不成声。
“但,我想告诉大家的是。”
巴雷特抽出自己的佩剑,环视四周。
“德玛西亚人从不后退!就是死,也要死在冲锋的战场上!”
“敌人想要夺走我们的家园,夺走我们的土地,我们的一切!但是他们永远不会成功!”
巴雷特的声音忽然变得高昂,充满了力量。
“诺克萨斯人想要围住我们,羞辱我们,想要我们成为诺克萨斯的奴隶,他们不会成功的,我们会让他们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为了身后的祖国,为了那些对我们给予厚望的人,我们宁死不降!”
山下的平原响起了诺克萨斯进攻的号声,战士们眼中浮现出一抹决然,纷纷看向了他。
巴雷特目光坚定,迎着初升的朝阳,举起了自己的佩剑,最后回想了一次家人的模样。
“全军听令!进攻!!”
士兵们迅速转身,握紧武器,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绝,在低沉的鼓声中朝着那些扑上来的诺克萨斯人冲去。
刀剑刺破血肉,长枪贯穿咽喉,战士们的怒吼盖过了喧嚣的寒风,飞溅的热血在空中凝结,摔落敌人的尸体上,碎成鲜艳的冰渣。
风中传来了阵阵血腥味,让人不寒而栗。战场上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凝重,冲天的厮杀声响彻云霄,八千人的部队爆发出惊人的气势,将围上去的部队纷纷击溃,踩进了冰冷的雪里。
德玛西亚的士兵们怒吼着,宣泄心中的怒火,他们杀红了眼,像是一头头狰狞的野兽,撕碎了一切胆敢阻拦他们前进的生物。
巴雷特身先士卒,带领几位精锐一路向前,将敌人的包围圈撕裂出一道道空隙。
在战场的最中心,他看到了那个肩扛巨斧的人影。
他已经回不去了,但这个人,将来会成为德玛西亚的大敌,如果自己能够将对方留在这里,也不算埋没家族的名誉,不算给女儿丢脸。
一念至此,巴雷特大吼一声,便握紧手中长剑,冲向了观望的德莱厄斯。
长剑如同幽灵一般,笔直的劈向了对方的脖颈。
德莱厄斯猛的察觉到了身后的危险,迅速弯下身子,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左手如同钢钳一般抓住了巴雷特的胳膊。将他狠狠甩飞出去,撞倒了几名正在交战的士兵。
他提起战斧,看向前方慢慢站起的德玛西亚军官,眼中透露出一股赞赏,随后抡动斧头迎了上去。
战斧在空中划出一道白色的弧线,直逼巴雷特的腹部。
后者反应迅速,一个翻滚避开了他的攻击,手中长剑同时举起,狠狠的刺进了对方的大腿。
德莱厄斯鼻头一皱,挥动斧柄将他击倒在地,巴雷特死死握住长剑,没有脱手,伤口处喷涌的鲜血染红了地面上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