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救援的情况下刨开废墟根本不可能。
更不现实的是,原本死去的男人在一股可怕的力量下,以被砸扁的身体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的复活。巨石的碾压和重量,让每一次的复活都在不断重复着死前的痛苦,直到再次死亡。
就这样,在不断死亡和复生中,男人彻底失去生还价值,最后一次死去的躯体彻底转化为活尸……
刚转化的活尸极度渴望鲜活的血肉,那种想要吞食的欲望像人生吞炭火般痛苦挠心。
在失控的欲望催促下,活尸凭借可怕的蛮力撑起巨石,在废墟松动的刹那将巨石投掷出去。巨石开路,压在上面的废墟开始向下倒灌。
在被废墟二次掩埋前,活尸把压在水泥板下女人和孩子一把扯出来,冲出废墟。
饿极的活尸甚至都没有到安全的地方,就开始可怕的撕咬。妻子在肩膀血肉被咬下的剧痛中苏醒,看到的事丈夫异变后的可怕模样,耳边充斥着孩子凄厉的哭声。
看到这里,墨颜都不知道甚至不敢想象,那个女人是如何在极致的痛苦中保持理智。选择给失去人性的丈夫一巴掌,将进食中的活尸打蒙。
在活尸懵住的瞬间,虚弱的妻子捧着满脸沾满血沫的丈夫,哭着控诉,“说好的……要给孩子做个好榜样,呜呜、就你、这样的……怎么、怎么做好榜样啊?”
女人低泣着控诉自己的丈夫,“你啊……会把、孩子教坏的……”
在这里,阳燧履没告诉墨颜的东西很多,其中包括了活尸与死尸之间最大的区别在哪里。
——活尸会保留生前最深刻的执念和情感,如果执念足够深刻入骨,甚至可以凭借执念唤回生前属于人的理智和意识。
妻子竭尽全力的一巴掌和孩子断续抽噎的哭声唤回了男人残存的理智。
墨颜本以为,结局会是美好的,可现实——往往是残酷的。
在另一个上升的泡沫中,短暂恢复了理智和人性的男人。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和执念,压制下那股想要生吞活剥面前活食的欲望,短暂的支配自己‘同化’后的尸体。
依靠活尸的敏捷和力量,将失去双腿失血过多昏迷的妻子和女儿安置在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自己离开去找寻药物和食物。
可令男人想不到的是,这场突如其来的大地震造成的灾难下,天相早就变了。逐渐转红的月亮酝酿着更可怕的灾祸,废墟上四处游荡着可怕的猎食者。
像他这样异变的例子数不胜数,可不是每一个人,能都像他这般幸运,短暂的找回丢失的人性和理智。更多地,其他人变成了另一种生物……
当他找到充足的药物和食物回到安置妻女的地方时,迎接他的……只剩狼藉一地的血渍和零碎的尸块,以其满地争夺残肢冷炙的怪物。
妻子身上血腥味引来了附近的游荡的死尸和其他怪物,它们毫不犹豫的分食这对失去丈夫庇护的女人和孩子。昔日的同胞如同野兽一样,大口的争夺撕咬,吞食。
有人曾说,没有愤怒的人生是悲哀而残缺的。
当人剪除愤怒的情绪后,等同除掉其他的情绪,最终将会免得麻木。
人有七情六欲:喜可伪装、虚与委蛇;哀可掺水,真假自知;愁可假说,强附新词;乐可刻意,唯己自清。
——唯独愤怒,是赤裸裸的真实。
极端愤怒的冲击下让男人失去理智,愤怒唤醒了被人性压制的兽性。变成活尸的男人在彻底失去人性后,将在场的死尸和怪物全部杀死,将它们生吞活剥。
他变得如同它们一样,大口的撕咬,大口的吞咽。
遭受震撼的墨颜看着彻底失去人性的活尸,朝着地上零碎的尸块爬过去。
意识到什么的墨颜开始奋力的挣扎,想要阻止或喊住对方。可在这不断上升的水流里,她被禁锢的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只能眼睁睁的旁观双眼泛红的活尸,将地上零碎的尸块一点一点塞进自己嘴里。机械的咀嚼和吞咽,男人干瘪的眼窝里,随即涌出刺目的血泪。
在男人血泪留下的刹那,装载着零碎真相的泡沫突然破裂。依靠泡沫闪烁微光照亮的深海,只剩满腔悲愤、心情复杂的墨颜,还在静静上升。
突然,暗沉无光的水下从头顶投落细微的光亮,困在昏沉深水中良久的墨颜顺着光抬头看去。
在抬头一瞬,现实中的墨颜,猛地从地上坐起来。来了第二次‘垂死梦中惊坐起’的仰卧起坐。惊觉自己脱困回到现实后,后怕感让她不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