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自称本将军,比起往日的落魄,可以说是完成了大翻身。
所以过去落魄反倒不是耻辱,而是一种值得炫耀的资本。再和老官职的老上司菅典标对比1下,心中不得意那是假的。
故作好奇为难,何冲试探着问:“大人至东路将近半年之久,何某很是好奇这其中有什么原因。若方便,还请大人实言相告,何某说不好能助1臂之力。”
打量1眼何冲,菅典标低头饮酒,嘴角无意义翘着:“你我自幼一起长大,我也不瞒你,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装傻充愣。半年前锦衣卫百户扈正阳及随行校尉就在这马营与4方墩之间遭遇马贼,全队无1人生还!你说,你知不知道扈正阳百户的身份?”
“1个百户而已,至今毫无线索,你们还留着做什么?”何冲没有承认,而是发问,实际上这态度就是默认。换口气,何冲换个层面说:“如今你们盘踞逗留在东路,东路上下人心惶惶,都以为你们在查朱参将。卫所军制重建,其中意义重大,我希望你们不要做不该做的事情。”
呷1口酒,菅典标沉默片刻,幽幽说道:“扈正阳有个姑姑,是骆公外室。”
锦衣卫现在的负责人是骆思恭,历任3朝。他手里的锦衣卫,可以算是少有的温顺,很少咬人。当然,对内部则不是那么回事。
何冲已经脱离锦衣卫,对于骆思恭并不感冒,只要朱以溯不倒,他握着最精锐的马营,骆思恭想收拾他,也是一件难事。故而挑挑眉头,语气不屑:“9这原因?”
“不止。”
瞪1眼何冲,菅典标压低声音道:“扈正阳是嗣子,其父无子,从妹妹那里过继外甥为子。”
何冲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问:“扈百户是骆……”
菅典标缓缓点头,看着何冲故作镇定的脸色,轻笑道:“现在你知道害怕了?当时怎么就有胆子谋害扈百户?别否认,虽然我们没找到直接证据,但最有可能做这事的只有你1个。”
何冲强笑,喝1口酒道:“锦衣卫办事啥时候要找证据了?说说看,你凭什么认定是我干的?有1点我要承认,我确实认识扈百户,他来东路第1天9找到我这,说他需要我协助他。京城来的百户,可是能上达天听的大人物,我怎么敢拒绝。”
菅典标只是淡淡1笑,对何冲的话根本不信任,无法全信。沉吟片刻,吊着何冲耐心,见他果然面露急色,才缓缓说道:“扈百户来大同东路的任务你也应该能猜到,万历老爷以朱以溯为东路参将,启用宗室已惹得朝中诸公心生猜忌。又以刘时敏为镇守太监,并钦点其为朱弘昭授业之事。如此,朝中更是不安。”
宫中宦官、天子亲军称呼驾崩的皇帝,常常用某某老爷来代称。
何冲歪着脑袋发愣,良久才说:“奇怪,奇怪。天下都是朱家的,万历老爷重用族侄朱参将,碍着那帮文人什么鸟事?那扈百户是不是查到了什么东西,才匆匆离开东路,然后路上被人害了。”
“少扯这些没用的,我给你数数你有哪些嫌疑。”菅典标瞪1眼何冲,伸出3根指头依次说道:“扈正阳的身份,在东路只有你1个人知道,大同镇只有镇守府的寥寥几人知道,就连刘公都不清楚扈正阳是谁。这是第1点,你的嫌疑最大。”
“第2点,扈正阳等人死在4方墩与马营之间,这块地方是你的地盘,你要动手,最方便不过。而且动手的是马贼,而我发现,朱参将并不是很信任你。你的马营1年时间内调动两次,原有的骑卒大部调出,补充的都是天成、镇虏两卫的马户子弟,而马户,以前私下里干些什么勾当我9不必要说了吧。”
马户还能干什么,当然是蒙着脸当马贼了呗,可以说是众所周知。
菅典标继续说:“第3点,也是最致命的1点,目前只有我1个人知道。想不想知道?”
何冲沉着脸,道:“说。”
“扈正阳死前总共派出3波信使,只有第1波安全抵达宣府镇据点,将密信带了出来。第2波信使消失,而第3波信使总共3人,走的是太原府,两个死了,还有1个重伤,死在代州城,留下的密信,正好在我手里。”
说着,菅典标摇头自语:“否则我1个外遣的总旗,哪有资格入王副千户法眼?”
何冲的脸彻底寒了下来,问:“密信上写了什么?”
“1首藏头谜诗,大概讲的是1个存放重要东西的地点。我找到了这个点,却发现有人捷足先登。而现场残留的痕迹,很像自己人。所以,我有9成的把握认定,是你谋害了扈正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