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枢怎可有此有辱斯文之地!”
这个斯文败类。朱允炆叹了口气,老朱家都是一群奇葩,堂堂亲王千岁,留恋教坊司?这说出去也不怕外臣笑话。
为什么朱允炆一心要裁汰教坊司,补充文工团,全国有那么多奴籍的侍女奴婢,为什么偏要从教坊司里找?那就要知道教坊司里都是什么人了。
这群官妓在入教坊司之前是什么身份?
那可都是千金小姐,官宦之家的姑娘,别的不说,起码一点,识文断字的能耐还是有的,这年头,国朝新立三十年,有文化的人比起后世的研究生还要金贵,用来充官妓?
疯了吧!
朱允炆突然发现,自己是不是有些过于仁慈了,几个月以来给了这群朝臣太多的面子,弄得自己想做点什么事,都有一大群苍蝇在自己耳边嗡嗡的叫着。
本来想不理,木已成舟十来天总该消停了吧。谁知道九月初一的朝会上,这群货还能跳出来。
“卿家何人啊?”
朱允炆太阳穴突突的跳着,他生气了!
“臣,户部湖广清吏司郎中李翼。”
蓝大褂说起话来,脖子昂的老高,像只企鹅一般。
“哦,朕还以为卿是言官呢。”
朱允炆一挑眉毛,“当年太祖说过,我大明一朝言官不会因言获罪。朕裁汰教坊司,你便三番五次抨击朕,既然卿家不是言官,那就别怪朕降罪与你了,来啊,拉出去廷杖二十。”
殿外有锦衣卫进来,拉起鬼哭神号的蓝大褂,生生拖了出去,朱允炆的耳朵根子这才安静下来。
“朝会就是朝会,议的是待解决的事情,而不是陈年旧账。”
朱允炆扫了一眼大殿,“方卿家,你先说一下关于辽东互市的事情吧,阿鲁台部这次看起来诚意不错。”
“是。”
等大朝会结束,朱允炆刚离开奉天殿,小太监跑过来低语,“陛下,廷杖结束了,那李翼气绝身亡。”
二十廷杖,打死了?
朱允炆瞬间睁大了眼睛,哑然道,“那李翼,朕看起来不过中年,怎么会连二十廷杖都抗不过去?”
小太监一哆嗦,跪在地上,“回陛下,奴婢刚才看陛下要打那李翼廷杖时的手势,奴婢以为,以为是陛下不容,所以才暗中授意锦衣卫的,奴婢该死!”
看我的手势?
朱允炆顿时懵了,刚才自己不就是挥了下手吗?就这么一下,便是要了那李翼的脑袋?
朱允炆觉得自己有些头晕,一条鲜活的人命竟然是因为自己乱挥手给夺走的?
“你给朕仔细说说这里面的春秋。”
小太监趴在地上不敢抬头,浑身战栗如筛糠,“大臣犯错,万岁责罚廷杖,百官不会非议,但是有的大臣不识好歹,冒犯天颜,便是万岁也不好加罪,自古以来哪有天子受气的道理,所以奴婢等便私自做主,观陛下手势而暗中加刑,陛下挥手便是怒了,锦衣卫廷杖时用的便改为实木,挑身高体壮的大汉将军来行刑,慢说二十,便是一棍子下去,这群朝臣也断无幸存之机。
若是当时陛下手拢于袍中,便是留手之意,一顿廷杖,不过皮肉之苦。奴婢死罪,误会圣意,万死不辞。”
说完,小太监咚咚的磕头,几下便已经血肉模糊起来。
朱允炆顿时明白过来,所谓廷杖,就是一块挡在皇帝面前的遮羞布!
皇帝想要责罚大臣,大臣又没有犯可杀之罪,但皇帝就是想杀他怎么办?那就只能在廷杖里做文章,这才有了这群近侍察言观色的机会。
大臣死于廷杖,皇帝和百官脸上都好看,皇帝一解胸中怨气,闻之只需要惋惜几句,厚恤即可,百官脸上也过得去,皇帝这不算滥杀朝臣,是那某某某自己身子骨弱没抗住,你看人家谁谁谁,前几天三十廷杖还活蹦乱跳呢。
其实大臣们心里都明镜,但是这么做,大家都有台阶,皇帝不用担昏君骂名,大臣死后也体面,得一份厚恤,后世子孙科举时,大家伙帮衬帮衬,点个三甲,皇帝也不至于多说什么。
就还是那句话,哪有天子受气的道理?
别动不动拿李世民魏征举例子,秦始皇那么残暴,也不影响他千古一帝的名声。衡量皇帝这份职业的标准是功绩而不是人品。
皇帝要杀谁还用的上理由?遮遮掩掩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你就知足吧。
这就是君臣之间的肮脏潜规则。
朱允炆做了那么多年太孙,朝堂上也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