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奉,口中所说的圣女。失敬失敬。”柴安拱了拱手,简单客气道。
谢道韫提眉问道:“靖安王,是不是好奇,为何苏兄,称呼我为柳兄弟?”
“跟这称呼的渊源相比,本王更想知道的是,吉星赌坊关于柴熙去九尧山平叛的盘口,圣女是怎么打算的?”
谢道韫向后一靠,倚在太师椅的椅背上,大腿一偏,翘起二郎腿,露出了一抹颇具玩味的笑容:“靖安王,不会是爱民如子,担心玉京城内,参与投注的百姓们血本无归吧?”
“本王可没有那么伟光正,除非是外族入侵,对大周子民犯下惨无人道的罪行。不然,经济聚散,只是人民内部矛盾,本王懒得理会。本王能保护好家人,已经捉襟见肘了,没有那么多泛滥的爱心,去散播人间。”
“而且,就算京城百姓,因为贪心,被吉星赌坊的盘口,将财富收割殆尽。对于底层老百姓来说,也未必就是坏事儿。毕竟,权贵拥有百分之九十九的银子,银子还是货币,权贵拥有百分之百的银子,那银子就是石头了。”
“以大周的产业结构,老百姓大多是农民。京城的粮商,用一枚铜钱,就可以去田间地头,从农民手里换一斗粮食,可以说,粮价比水都贱。但是,一旦京城生乱,百姓揭竿而起。”
“农民仓库里,原本不名一钱的粮食,将会瞬间变得比黄金都珍贵。权贵阶层的银票和股权,将会瞬间变成废纸。除了农民和部分手工业者,所有不事生产的官员和商人,财富都将巨量缩水。”
“不破不立,圣女此举,也不失为一种削弱贫富差距的霹雳手段。颇有一点儿,为了天下苍生,割肉喂鹰的意味在。”
谢道韫听柴安如此分析,不由得露出了赞许的眼神,用圆形扇子拍了拍手掌,说道:“精彩!年纪轻轻,能有如此见解,难怪苏兄舍得,派出手下的天字号密探去保护你。”
“不过,可惜靖安王还是少考虑了一层。这天,没有不会停的雨,农民就算造反,成不了什么气候,混乱终究也会被平息。在此期间,琅琊王氏虽然会遭受重大的损失。但琅琊王氏树大根深,肯定能扛到混乱结束。”
“而其他的世家大族,可就不一定了。目前,琅琊王氏是大周最大的世家,但还不是唯一的世家,等经历一场,在玉京城这种权力中心,爆发的大混乱,说不定就是了。”
“收割老百姓,有什么意思?老百姓身上,能榨出来几滴油水?当然还是收割世家,赚得比较快啊。”
柴安没想到,谢道韫居然敢在他面前,如此肆无忌惮的将阴谋讲出来:“圣女就不担心,本王将你刚刚所言,转述给父皇知道?”
“没事儿,陛下不会相信的。”谢道韫自信地说道。
“本王自问,在父皇面前,不会说谎,耿直真诚的人设,立得还是很稳的。本王如果对天发誓,父皇多半,还是会采信的。”
“靖安王,你误会了,我的意思,不是说陛下不会相信你的话,而是,陛下,不会相信,吴王带着朝廷三万精兵,会拿不下小小的九尧山。”
柴安一听,心中一动,心想,这才聊到重点。
只有柴熙平叛失败,自己手中的那份司徒旺代表北燕签署的公函,才能更有价值。
“柴熙现在已经一路平推,攻取了灵州六县,圣女如何敢断言,柴熙最终,必然会一败涂地呢?”
今日柴安,到吉星赌坊闹事儿,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弄清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