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你跟我们汇通钱庄签署的贷款契约,当钱庄认为你存在还款风险时,有权要求你提前偿还贷款本金。一共是一百万两银子,范总商,请换钱吧!”
范祖荫一听,赶紧对着老朝奉连连作揖,央求的语气道:“别呀!这时候,让我还款,不是落井下石吗?”
“嘿!范总商,怎么说话呢?这契约上,白纸黑字,可是签着您的大名呢,在商言商,我们要求按照咱们事先达成一致的条款办事儿,怎么成了落井下石啦?”老朝奉白眼一翻,尖酸的语气反问道。
范祖荫自知理亏,只能赔笑道:“哎唷,怪我说错话啦,我掌嘴,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其实,食盐这种东西,别看卖的价格高,生产成本和周期,都是很低的。”
“虽然盐场新产的官盐,被马匪劫走了一些,但是,只要先从其他地区的盐库中,调配过来几千石,最多十天,盐场加班加点儿地干,肯定能把被劫走的那些盐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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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贷款契约上写好的,三年之后连本带利,偿还一百二十万两白银,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只不过,需要将抵押在钱庄里的盐引,先拿回来给我使使,没有盐引,没办法调盐啊。还望老朝奉,能够通融通融。只要我能渡过此关,对您必有厚礼相谢啊。”
老朝奉阴险一笑,一口回绝道:“不可能!盐引,是贷款的抵押物,在你还款之前,你休想见到。”
“事已至此,老夫不妨将话说得明白一点儿。你怎么就知道,那些马匪,劫了西溪盐场一次,就不会来第二次,第三次呢?”
范祖荫一听,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双眼之内,杀意沸腾,对着老朝奉暴怒道:“黄土埋到眉毛的老棺材瓤子!你他妈的,为什么要设计害我范家?”
老朝奉也不装了,直接大笑道:“哈哈,范总商,你又说错话了!当初,是你上赶着,来汇通钱庄,求着我们给你贷款的。说我们设计害你,那也是你求着我们设计害你啊。”
“身为负责分发贩卖官盐的总商,一旦在大周境内,出现大面积的盐荒,该当何罪,就不用老夫提醒你了吧?”
范祖荫双手攥得咯咯作响,对着老朝奉怒目而视,恨不得下一刻就跟老朝奉上演“男上加男”的肉搏了。
然而,最终,范祖荫还是泄了气,妥协道:“唉,这次算我西溪范氏栽到你琅琊王氏手中了!说吧,要怎样,才肯放过我范家?”
老朝奉得意的一笑,从袖子里,又抽出一张崭新的契约,放到范祖荫面前,介绍道:“只要范总商,在这张契约上签下名字,范家欠汇通钱庄的一百万两贷款,不但可以一笔勾销,而且,我们还会给你一百万两银子,当作补偿。”
范祖荫拿起契约一看,只感觉所有的精气神被抽走了十分之九,瞬间老了二十岁,双手颤抖着说道:“我范家,世代簪缨,这官盐总商的铁杆庄稼,在我这一代,就要拱手送出去啦?从此,我们范家,从地主,就变成佃农啦?”
“哎,范家主,不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嘛,你签了此契约,你范家,依旧不失为富家翁嘛。总比全家都被砍了脑袋,断了你范家的香火好吧?快签!”
老朝奉在说到最后之时,态度骤变,语气变得满是威胁之意。
“唉……”
范祖荫含泪签署了,将盐引,永久转让给汇通钱庄的契约。
虽然按照大周律法,官盐总商的身份,是不允许转让的。如果双方都是普通人,即便签署完了,拿到衙门去打官司,官府依然会判契约无效。
但,律法的解释权在官员手中,户部、礼部,都是琅琊王氏的家奴。论法,论理,这份契约,都会生效。
范祖荫除了老老实实地,收下一百万两银子的补偿款以外,根本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
老朝奉心满意足地,将契约上的字迹吹干,大摇大摆离开了范府。
一个时辰后,老朝奉来到献王府外,将契约,恭恭敬敬地交给了坐在门房之内的丫鬟。
丫鬟又拿着契约,一路来到了谢道韫的别院。
“嗯。放那儿吧。”
谢道韫惬意地坐在,大柳树下的藤椅上,端着一个碧玉小茶杯,朝着茶几上,已经叠了很厚的一沓契约,扬了扬下巴。
献王柴泓,跟其他下人一样,也站在别院之内,没有落坐。只不过站的位置,相对于其他的丫鬟而言,距离谢道韫比较近。
“老师,照这个速度吞并下去,咱们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