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郎!苍郎!苍郎……”
一声一声绣春刀出鞘的声音,在北镇抚司的公堂上此起彼伏,所有办差的锦衣卫,全都群情激奋,怒不可遏。
五大三粗的赵大宝,一听到柴安有难,双手往地板砖上一拍,嗷的一声跳了起来:“老周,你带路,俺要看看,是谁敢对我柴老弟不对付?就算是天王老子,俺也要把他脑瓜子打放屁喽!”
“户部的人,敢欺负到咱们王爷头上来啦?兄弟们,今天要是王爷家人少一根毫毛,咱们让他们户部,改名叫绝户部!对不对?”鹿汉握着刀目光凶狠地喊道。
“对!”三十多个锦衣卫,三十多把绣春刀,三十多声响亮的回答,响彻北镇抚司。
“大家冷静一点儿,小小的户部,还不敢无缘无故的找王爷的麻烦,想必这件事儿,背后是琅琊王氏,是献王。所有家里没有兄弟姐妹的,家里有妻儿老小的留下,其他人,跟我走。”
刘师父说完,提着刀,率领着锦衣卫们,义无反顾地走出了北镇抚司。
小小的锦衣卫,面对大周七珠亲王柴泓,以及当朝国母皇后娘娘,还有天下第一世族琅琊王氏。
无异于螳臂当车,蚍蜉撼树。
“周总管,王爷不是让你等到下午,再来北镇抚司替他请假的吗?你怎么这就早就来啦?”刘徳化对周福问道。
周福一听,登时一惊:“刘师父,你神啦,你怎么知道的?王爷的确是这么吩咐的,但王爷和福晋平日对我不薄,我想提早替王爷把假请了,然后赶去杨家看看,说不定能出份力。”
“果然如此。王爷是不想兄弟们去找死。”听周福这样说,刘师父印证了心中的猜测。
“刘师父,我这,不会是闯祸了吧?”周福有些悬心地问道。
“没事儿。周总管,你不但没闯祸,反而立了功。要是因为我们不知道,而导致王爷受欺负了,那我们才是百死莫赎!”
刘师父脸上挂着释然的笑容,目光中满是坚毅的眼神,心中热血沸腾地想着:“王爷啊王爷,你瞧不起我啊?真当我上了年纪,就贪生怕死是吧?当年咱也曾为了心中理想,一路上九死一生没回头的真英雄铁汉子!死都不怕,还怕您连累?”
一想到回头,刘师父下意识地回头一看,瞬间脸色一变,停住了脚步:“你们几个怎么回事儿?我不是说了,家里没有兄弟姐妹,家里有父母妻儿的,留在司里不许跟来吗?”
“鹿汉,你鹿家三代都是种地的,就出了你一个吃皇粮的,你跟着来干嘛?还有赵大宝,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让你妹妹打渔养活你吗?王爷给你花那么多钱治疗,你怎么好意思,拿自己的性命不当回事儿?”
“你们怎么的?是不是因为我刚上任的百户,就不把我的话当命令?全都给我滚回司里去!要是我们出了事儿,替我们收尸,就靠你们了。”
鹿汉、赵大宝,以及好几个刘师父点到的锦衣卫,并没有听话,脚步不肯后退半分。
赵大宝对着刘师父大喊道:“师父,你说的那些大道理,俺不懂,也想不通!俺就知道,柴老弟把俺当兄弟,俺这条命是柴老弟救的!他有难,俺就必须去!“那啥,师父,你要是懂那些道理,那你别去,俺去!要是俺死了,烦请您老替俺收尸,替俺照顾俺妹妹。”
刘师父的血性,被赵大宝这句话给彻底点爆了,登时脑袋上青筋暴起,气得恨不得给赵大宝一脚,大喝道:“傻大宝,你放屁!不让我去?王爷有难,谁不让我去,我跟谁拼命!老子不需要别人收尸!人死鸟朝天,以天为盖地为庐!”
说完,刘师父也不再劝了,通红着双眼,挥舞着大刀,率领着一众锦衣卫,继续朝着杨府的方向进发着。
……
杨府一边。
柴安已经到达了。
杨府门口,聚集了好几百个围观群众。
柴安挤进人群,发现户部的一名官员,带着京兆府的捕快,面对着大门,站在一侧,杨玉娆护着身后好几名美妇人,站在门内的一侧,双方僵持着。
虽然杨门是军旅世家,即便男人在沙场上几乎都牺牲了,但哪怕是杨府里烧水做饭的,论武力,也不是京兆府里,随便挑出来几个虾兵蟹将能对抗的。
更何况,杨玉娆又是武道三境的武宗。
按理说,应该是杨家一边在气势上占尽上风。
然而,事实上,却是户部官员,挺胸昂头,背着双手,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气势逼人地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