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魏国公府。
魏国公是大明开国六公爵之一,徐达一脉。
徐达死后,其爵由长子徐辉祖继承,徐辉祖因为是建文帝的人反对朱棣,在朱棣得了天下后爵位被削,并于永乐五年病逝。
徐辉祖去世后,朱棣念在徐达的功劳,下旨恢复了魏国公爵位,并让徐辉祖之子徐钦继承,就此魏国公一脉延续了下去。
徐达后人在朱棣的靖难之役中分为两派,一派自然是魏国公徐辉祖,另一派是其弟徐增寿。徐增寿事败被建文所杀,朱棣得位后特意封徐增寿一脉为定国公,就此徐达的后人分为魏国公和定国公两脉,这在大明勋贵中是极为罕见的。
相比定国公一脉,魏国公因为徐辉祖站错了队缘故不怎么受待见,虽然这个爵位一直传了下去,但之后只是顶了个顶级勋贵的名头罢了,实际上已被边缘化了。
仅仅从大明京师在永乐后期从南京搬到北京行在,之后正式定北京成为京师,大部分勋贵都跟随去了京师,但魏国公一脉却留在了南京就能看出,魏国公爵位虽高,已被排除出了权利中心,名义上把南京托付给魏国公,可实际上却成为了一个摆设。
但不管如何,魏国公毕竟是开国六公之一,而且朱棣的徐皇后也是出自魏国公府上,打断骨头连着筋,哪怕削了徐辉祖的爵位,最终还是让他后人袭爵延续。
等京师搬到北京后,南京作为留都不仅设置了南京六部,还在南京设置了南京守备这个特殊的职务。
也就是说大明南京实际上最高权利握在南京守备的手中,而这个职务在最初被称为“节制南京诸卫”,后考虑到这个职务太过重要,又加设置了参赞机务一职进行牵制。
南京守备用勋贵担任,参赞机务以南京兵部尚书担任,前者中历代魏国公曾经担任过九次,而后者也是南京六部中南京兵部尚书职权最重的原因。
至于南京镇守太监是后来才设置的,目的是怕南京守备和参赞机务的权利过大,由皇帝向南京派驻太监担任,从而南京的政治格局开始三足鼎立,就此延续了下来。
当代魏国公是徐弘基,徐弘基于万历二十三年袭爵魏国公,万历三十五年担任南京守备,天启年后,徐弘基以身体原因主动辞去南京守备一职,由怀远侯接替南京守备,之后崇祯继位又让徐弘基再一次担任南京守备职,直至今日。
“咳咳咳……。”卧室,一阵阵咳嗽声传来,魏国公之子徐文爵端着汤药从外走了进来。
“父亲,喝药了。”
“又喝药……。”徐弘基看着徐文爵捧着的黑糊糊的汤药皱起眉头,不过他却没拒绝,伸手端过。
屏气一口把汤药喝下肚,这药难喝的不行,不仅苦而且腥,徐弘基忍着肚子里的翻江倒海这才没一口吐出来。
连忙接过喝完的空碗,徐文爵取过一旁的蜂蜜水喂了徐弘基两口,这才把药味给压了下去。
“憋死老夫了,这药喝着实在难受。”徐弘基几口蜂蜜水下肚,这才长出一口气。
“大夫说了您这病要调养,这药还是必须喝的。”徐文爵安慰道。
徐弘基叹了一声,摇头道:“老夫这病自己知道,好是肯定好不了的,每年季节交替,这咳嗽就越发止不住,夏秋还好,到了春冬就频发,都咳了好些年了,药是喝了不少,身子却没半点的缓,这……咳咳咳……。”
话还没说完,徐弘基又剧烈咳嗽了起来,咳的上气不接下气,一旁徐文爵连忙又是抚胸又是拍背的,好一会儿折腾徐弘基这才缓了过来。
缓过气后歇息了片刻,或许是刚才喝的汤药终于起了作用,徐弘基的咳嗽渐渐好了许多,气喘也没刚才那样剧烈。
“父亲,我说这药就有效吧,您看,您这咳嗽可算压下去了。”徐文爵欣喜地说道。
徐弘基不置可否微微摇头,他这病是老毛病了,当年年轻时不注意落下的根一直没好,断断续续几十年了,哪里有治的好的可能?这些年喝了这么多汤药,最多也就是缓解,根治是不可能的。而且他的年事已高,如今都是过了六旬的老人了,以他的身子骨恐怕活不了太久。
目光朝着徐文爵望去,徐文爵是他的独子,徐弘基这辈子子嗣艰难,膝下只有徐文爵一人。
徐文爵是徐弘基四十岁那年所生,如今还是二十出头呢,自己这个儿子虽然孝顺听话,但只是中人之资,这辈子不会有什么大出息,不过作为魏国公府的继承人,徐文爵只要安分守己,以他的身份这辈子荣华富贵是少不了的,而且徐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