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元年二月十三,在徐州停留了七、八日的刘卓一行踏上前往淮安的路途。
出了东门,走了四、五里后,楚知白一行人便与刘卓等人汇合。除了留在徐州的人手,上路的队伍大概有七八百人的样子。
如此规模的商队自然是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但是,当贼匪的眼线看到护卫手中紧握的长枪、腰刀,看清了商队的护卫是何人后,立马就打消了抢劫的心思。
毕竟,马昱安与城内老爷们合力对付范永斗吃瘪的消息已经传的是人尽皆知。其他人若是想要动手,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副好牙口。
此时的天气虽然有些凉,但也比刚启程时的温度高了许多。
临近黄昏,众人才行至房村集。由于向导的提前嘱咐,也没有人敢擅自前往房村集。
房村集看似是个集市,可徐、淮、凤三地的各色人物都有,可以算得上鱼龙混杂。
“公子,现今已经是二月了,来此地采买的百姓、商人都减少了许多。若是逢年过节的,此地热闹程度可不下于徐州其它镇子。”请来的向导笑着介绍道。
“一个数百人的村子能发展到这种规模,可不多见啊。”一旁的王成感慨道。
“与距此不远的双沟镇相比,房村集的繁华热闹程度可就差太远了。”年长的向导继续说道。
“双沟镇位于凤阳、淮安与徐州的交界处,来往的客商多了,自然就带动各行业的发展。”
“王成,你去通知大家,今晚就不进村子了,在村子外面对付一宿,明早继续赶路。”刘卓看了看远处亮着火光的村子,随后转身看向那位中年向导,随口道。
“好的。”
与此同时,房村集中走出了数个中年汉子,一脸疑惑的看向商队方向。
“不用看了,除了路过的客商,没人愿意待在村子在外面,他们愿意在外面冻一宿就冻着吧。”两人间的中年汉子说完,头也不回的返回了村内。
“是块肥肉,就是吃不下。”
“回吧。”
次日一早,众人就在向导的带领下前往双沟镇。在双沟镇采购了部分物资后,队伍继续朝着邳州赶去。
由于邳州地界的贼匪较多,刘卓特意命令众人加快速度赶路。尽管未能入城,但还是在邳州州城对岸的的客栈找到了歇息的地方,不至于在露天受冻。
京杭大运河作为古代贯通南北的桥梁,对王朝的兴衰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即便某处是个荒无人烟的小土堆,但只要运河途经此处,很快就会发展成为商业繁荣的村镇。
开凿泇河之后,凡是南来的漕船皆由邳县直河口入泇河,经台庄、李家口入漕运新渠,而后直达北京。运河促进了邳州的发展,繁荣了邳州的经济,与如今破败的徐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东阳在《吕梁洪修造记录》中记载:“使船往来无虚日,民船、贾舶多不可籍数,率此焉道,此其喉襟最要地也。”
明末陈仁锡在《重建徐州洪神庙记》中提到:“凡四方朝贡转漕及商旅经营者,率由是道。”
朝鲜人崔溥在《漂海录》中称:“江以北,若扬州、淮安,及淮河以北,若徐州、济宁、临清,繁华丰阜,无异江南。”
泇河开通之后,运河东移,徐州的经济迅速萧条。接着,大量的商贾、舟车涌向邳州。可谓是,盛也运河,衰也运河。
运河改道后,有文献记载了徐州的衰落。
“在通衢街道数条,人眼尚而稀疏,贸易亦皆冷淡。”
“自通泇后,军民二运,俱不复经。商贾散徙,丼邑萧条,全不似一都会矣。”
邳州州城位于黄河的北岸,为了避免来回折腾,刘卓并未带队入城,只是在在对岸的客栈停留了几日。在此期间,刘卓带着部分人手打探了邳州境内的状况。
因城外的许多贼匪都在城中安插有眼线,贸然派出人手留在邳州必定会遭到当地势力的针对。谨慎起见,刘卓决定南下之行结束后再做决定。
在黄河南岸的客栈待了几天后,刘卓一行人沿着黄河继续向南走。
不过六七日的功夫,众人就来到了淮安府城。
淮安的位置很特殊,除了山阳县衙、淮安府衙外,漕运总督、河道总督都设置在了淮安。淮安甚至被西洋人称为中国的第八大城市。
明初,淮安侯、淮安卫指挥使华云龙看中了城中心地带的淮安府署,仗势占用。洪武三年,新任淮安知府姚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