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哥哥,本来还想等此事了就从军。不曾想登莱的官军如此迅速,直接就被擒住了。先前的那番话,或许成为了一个笑话。”胡三自我嘲讽道。
“生死本就难以捉摸,似我等这般身处最底层的人,更是难以亲自掌控那短暂的一生。此番行动,本就困难重重,我等不过是后金那些王公大臣随手可弃的奴隶。”
“只是苦了那一众的家小,不知他们会遭受如何的对待。”领头的男子感慨道。
“大哥说的不错,再来一次,我们一定早早的逃离辽东。三儿,大丈夫死则死矣,有何惧哉。虽然我等不得以屈身后金为奴,但也不要让旁人笑话了。”精明的男子说了一番豪言壮语。
“我三兄弟还能一起共赴黄泉,也算老天有眼。”领头的大哥笑着对二人说。
不等有人开口,便又走过来一队士兵,带着一批人缓缓的向屋外走去,范姓男子也有气无力的随着众人走出被看押的营帐。
众人走出营帐的那刻,就立马四处张望。在没有发现有任何的刑讯用具,更没有看到杀人的场景后。一众被看押之人顿时就长舒了一口气,放松下来。
一处宽阔的大营校场,不时有人询问站着的犯人,是否识字?
胡三与他的两位大哥,以及走出来的人,则是一脸的诧异。这是做什么呢?他们想干什么?
校场内,识字的分列一边蹲坐在地,书写自己的相关信息与要交代的内容。另一边,大量的士兵照着纸张所列的问题,一一询问,然后由旁边的的士兵记录。
当范姓的男子,蹲坐在地上,望着纸张所写内容,才明白了这是要让众人交代罪行。
这位登州的将领不是一般人啊,自己可少见兵营中有这么多的将领识字的。转头张望一番后,范姓才摇了摇头,开始填写起来。
“还有多少人没有讯问。”徐长庚询问身边的卫士。
“大概有五十来人,剩下的都是商队的,基本上识字,就不用这麻烦了。”
在忙活了大半天后,一众的将士终于完成了交代的任务。
……
北京城中,关于刘卓的谣言,依旧没有任何平息的意思。
纵使东林党人与其他官员不断上奏疏,天启皇帝对此是充耳不闻,宠信的魏公公也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京城中一处宅院内,位高权重的东林党人正在讨论朝堂之事。
“陛下长期沉溺于木工这般不入流的俗务,对于百官的奏疏充耳不闻,罔顾朝堂大事,我等不能放任陛下如此荒废国事。否则,我大明朝气数就尽了。”袁化中一脸正直的神色。
“对。陛下年幼,长期居于深宫之中,对那些阉宦多有宠信情有可原。但是,我们不能任由魏忠贤等阉党蒙蔽陛下。”
“陛下近日对众多大臣的奏疏不管不顾、置若罔闻,应该就是阉党所为。不能任由阉宦祸乱朝纲,否则,我大明的天下可就乱了。我们必须集体上奏,向陛下阐明利害。”左光斗义愤填膺的说。
“关于刘卓的诸多诋毁与谣言,诸位大人是否有所查证、了解呢?”杨涟有些疑惑,这波造谣来的有些没头没尾的。
刘卓乃是山西人,一个小小的文官,他能有什么资格代表朝廷与后金女真媾和。
听说谣言传出的那日,工部的崔百里还亲手扭送几个造谣之人到顺天府衙门。只不过,后来锦衣卫来人直接带走了,其中必有不少的内情啊。
“这有什么可证实的,无风不起浪。至少阵前释放俘虏,这一点是有目共睹的。”
“如果刘卓没有与后金达成什么协议,为何轻易放弃了这一泼天之功,并且还是阵前亲自释放的努尔哈赤的侄子。”一位年龄较大的官员满脸不屑,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阵前释放俘虏,说明其光明正大,不屑于暗中的阴险卑鄙手段。万一,刘卓此人另有计划呢,说不好是为了整个大局考虑。”杨涟面无表情为刘卓辩解。
“杨涟,别忘了,你是东林党,刘卓是阉党。”一人站出来厉声呵斥。
漫漫长夜,刘卓被噩梦惊醒了。
刘卓起身穿衣来到院中,望着那圆圆的月亮,不禁好奇如今的世界与前世所在世界到底有何关联?到底是庄周梦蝶呢?亦或者一花一世界?处处皆是虚妄?
凡有所相,皆是虚妄。若见所相非相,即见如来。
刘卓对于神鬼之说,从来都是敬而远之,或者闭口不谈。但是此时,刘卓陷入一种怀疑的状态,怀疑身边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