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绿江河岸。
毛文龙的大营中,有着十多人在营帐内商讨着什么。
“昨夜,后金大军上岸后,人数不低于两万人。刘卓刘巡抚未免过于粗心大意了吧,这都能让后金大军逃脱。”毛承禄有些难以置信的说着。
“这位刘大人杀后金鞑子,就如同砍瓜切菜一般。这么轻易就让后金大军趁夜渡河跑了?会不会是故意放跑的?”陈继盛十分大胆的猜测。怎么看这事,怎么不靠谱。
“陈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你先前的所言,是在指控登莱巡抚刘卓大人与后金勾结?”张焘神色凝重,一脸认真望着陈继盛说道。
虽然自己不太清楚实情,但是张焘起码还知道一点,人说话不可以空口无凭。
“我是只是猜测,是猜测。难道我还不能针对昨夜的事,发表看法了?”陈继盛脸上有些怒气,十分不满的说着。
“刘巡抚从与后金交手开战以来,每战必胜,而且斩获颇丰。如今,刘巡抚只不过是疏于防范,让后金大军渡河逃遁,竟然受到尔等的猜忌与怀疑。”
“为何我部在发现后金大军逃遁后,不及时出击?我部眼睁睁的看着后金大军离去,是不是也与后金勾结呢?”
“打了败仗不找找自身原因,反而苛责旁人,本将羞与尔等为伍。”张焘瞬间火气就上来了,吐出了心中压抑许久的话语。
承认刘卓部比东江优秀、精锐,就这么难?随后,张焘本欲转身离去,不曾想被身边的诸将拦了下来。
虽然张焘的不好听,但是所言无一不是戳中了毛文龙的软肋,也清楚的指出东江部与刘卓差距。刘卓部每战必胜,而东江部除了小打小闹,也拿不出像样的战绩。
一旁的毛文龙见场面过于尴尬,只好开口打破了僵局,为陈继盛开脱。
“继盛,以后万万不可以在这种小事上犯糊涂。不然,日后出了事,我可保不了你。”毛文龙面无表情,一副大义灭亲、公事公办的样子。
望着毛文龙一副假惺惺的样子,张焘瞬间有种想吐的感觉。
“前不久的镇江之战,我军损失惨重,罪责在我。本将高估了我军的实力,低估了后金大军的战力,本将自会向朝廷请罪。”
“但是,此战也让本将看到了与后金八旗兵、刘卓部的巨大的差距。本将日后,定会督促各部勤加练习、加倍锻炼,还望诸君日后监督一二。今后,本将希望与各位勠力同心,齐心协力,共度难关。”毛文龙十分诚恳的说着。
其先是承认了自己在镇江之战的过错,并向朝廷请罪,让众将看了为将者的应有的责任与担当。
然后,针对东江部的不足提出了纠正的办法。最后,鼓动众将齐心协力、共度难关。
一番操作下来,不仅众将士气大振,还转移了先前的众人关注的焦点。
此时的张焘,对于毛文龙的笼络人心的手段,也是极为佩服。若不是先前就看透了毛文龙的嘴脸,恐怕也会在不知不觉中被其影响、忽悠,乃至洗脑了。
义州城内。
刘卓坐在一间宽阔的厅堂内,与诸将讨论着。
“大人,近日军中有些低阶领队、把总对大人在前日突然撤回至义州城有些不解,私下议论纷纷。”
“还有人看到军中多出的上千匹战马,就把后金十七日夜渡河、撤回义州几件事联系到一起,猜测大人与后金勾结。”王嗣澄面无表情,一脸担忧的望着刘卓。
“去把那些人全部带到院外,但凡私下议论的、传播的、造谣的全部给我带过来。只要有人说过,就给我带来。”刘卓面无表情的吩咐着王嗣澄,示意其将能牵连的全部带过来。
坐在两侧的一众将领,也搞不清楚刘卓接下来要做什么?只能暗自祈祷此事与己无关。
而刘卓望着离去的王嗣澄则陷入了沉思。
将士的任务就是听从上级命令,哪来那么多的好奇心,操心与自己无关的事。是军饷少你了?还是赏罚不公?亦或者觉得自己翅膀硬了,不想做棋子了?
刘卓越来越觉得自己对底下的将士太友善了,不忍手下的士兵伤亡率太高。以往刘卓有些看不惯,部分明朝将领将百姓当做韭菜一般,割一茬又一茬。
但是,如今刘卓有些理解了,不过是一群消耗品而已,伤亡率高了又能如何?只要银两充足,随时可以招募更多的新兵。
明末时期,大概有过亿的人口。可以说,明末最不缺的就是想要当兵糊口的百姓。大明朝疆域广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