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从小看着他长大,性格多少自然也了解一些,为人也比较聪明,喜欢动脑子。可他觉得宋喆然的话说得太严重了,如果当土匪就等于谋反,那为何藤县还有数不尽的土匪。更别说整个永州郡了。虽然想反驳,可从没反驳过宋喆然的他有点犹豫。
罗熊不反驳不代表没人反驳,此时王战国脸色越来越玩味,对宋喆然的好感一落千丈,甚至有了复数。读书人心里永远有的都是所谓的大意,然后只会嘴炮的他们往往让信服他们的人为其所死。最恐怖的不是遍野横尸的战场,而是自称大义的读书人。当然了,读书人还是有很多是真正忧国忧民的。只是这个宋喆然就逊色很多,和他父亲相比,他只是喜欢玩弄计谋而已。殊不知,如果他真的去报官,不管黑虎寨的土匪与县太爷之间有没有见不得人的勾当,就算没有,以现在这个国家的形势来看,人家县太爷未必管他们的死活。
“哼哼……落草为寇相当于谋反?这话从何说起?那我且问你,黑虎寨存在多久了?”场面陷入僵局之时,一声冷笑响起接着一连串问题直接压向宋喆然。
宋喆然面色一僵,他寻声望去,可此时他的位置是正对大门,而王战国则是坐在正对门的首位,所以他只能努力仰着头才能看到王战国。如果他能坐起来的话是可以扭头的,但是他起不来,也只能用那样怪异的姿势去与王战国对视了。
还是罗熊看到宋喆然的姿势太难受,就把他扶起来与王战国面对面。
“看恩公的穿着应该不是我魏国人,不知恩公是哪国人?可知我们魏国目前的刑法?”宋喆然大幅度活动牵扯到伤口,脸上虽有些难看,可他脱口不答反问。
“我虽生于魏土,然自幼随师隐于山林,不问尘世。你问及魏国之刑法,我实乃一无所知。何朝无匪?此乃历史之常态。你以谋反之名加诸我身,此罪名甚重,我岂敢当?百来人之众,岂能成谋反之势?此非你之愚,便是朝廷之盲。”王战国此言一出,苦笑之中带着无奈与机智。此借口早在他遇见宋浩之时已在心中萌生,只是未曾寻得良机说出。此刻,他借宋喆然之问,将此言公之于众,意在揭示事实之真相,亦让众人明了其中之缘由。
宋喆然眼睛微眯,心里想到:“有你这么拆台的吗?”嘴里却说道:“可匪就是匪,终究见不得光,只要朝廷派兵来围剿,你不是谋逆也是谋逆。”
“书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王战国拍案而起,一巴掌把一旁的茶几给拍碎。又把几人吓得瑟瑟发抖,不包过下半身藏于被子下的宋喆然。
“光是什么?你所谓的光代表的是目前这个朝廷?你见过“光”吗?剥夺你们仅有的口粮是光?别人过着优渥的日子不愁吃不愁穿,却一直惦记着你口袋里的几粒米,让你们无食果腹是光?”王战国站起身,怒火铮铮穿上脑门
“那怎能一样。没有国哪有家?先养国再养家。”宋喆然梗着脖子反驳。
“你到过前线吗?那尸山血雨的场面想过吧?内忧外患说的正是你们这种人,别人拼命,你们拼嘴巴,一张嘴都不知道该死多少人,养国养家,就你这样不坑国坑家都好了,虚伪。”王战国说完这句话,径直走向后院,留下一句话:“到后院商量吧!”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众位,我并非恶人,出山也是家师之命,遇上你们也属缘分。都听到宋家次子的话了吗?王某不强求,还是那句话,要走的我不留。”走进后院,欣慰的是,王战国看到跟随罗熊的那四个人也都进来,让他惊喜的是昨夜那个看似书生的瘦弱中年男人也在,走到游廊的石桌边上坐下,王战国这才对他们说道。
“公子,宋家小侄也是为了大家好,并非恶意,还望公子不计前嫌。”罗熊第一个站出来作了个揖,态度特别兼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