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李维站立起来了,依靠自己的力量,他也没有坐上担架,看起来应该没有大碍,对堪萨斯酋长来说,这是一个好消息。”
“但李维依旧在队医的陪伴下离场,他需要接受脑震荡检测,只有通过联盟认证,才能够返回球场。”
“现在,整个箭头球场全场起立,正在为他们的二十三号送上掌声,希望这样的转折不要带来太多影响,这是李维进入联盟以来,首次受伤离场。”
“裁判刚刚给了巴尔的摩乌鸦的莫斯利一个黄旗犯规,这是一次粗暴撞人犯规,黄旗没有任何争议,不仅如此,莫斯利的撞击存在恶意犯规的嫌疑,赛后联盟需要观看比赛录像决定是否追加惩罚。”
“让我们再次观看一下回放……”
喧闹,嘈杂,沸腾。
李维在队医的陪伴下,缓缓离场,堪萨斯酋长的球员全部聚集在一起,神情凝重地目送李维离开。
气氛,略显凝重——
尽管人人都知道橄榄球赛场,伤病和意外在所难免;而且跑卫更是橄榄球赛场里损失率最高的位置,“月抛”、“季抛”、“年抛”早就已经成为跑卫代名词,难怪跑卫工资一直抬不起来。
然而,此时此刻亲眼看着如同风车一般旋转起来的李维,箭头球场的呼吸还是在刹那间直接被掐断,无法控制地开始担心起来。
别人不知道如何,但箭头球场真心实意地希望李维不是匆匆擦肩而过的流星。
然后。
球员通道两侧观众看台上,呼唤李维名字的声音此起彼伏,一声接着一声,脸颊之上带着情深意切的担忧和关切,探出身体声嘶力竭地奋力呼唤着。
凯伦-格雷也不例外,心脏蜷缩起来,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李维的身影,然后忍不住低头看了轮椅上的菲利克斯一眼。
就在刚刚,菲利克斯还在持续不断地呼唤李维的名字,但现在菲利克斯安静了下来,双手死死握着扶手。
凯伦担忧地呼唤了一句,“菲利克斯。”
菲利克斯的视线始终不曾移动下,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李维——
李维听到呼唤,抬起头,举起右手里的头盔,挥舞了一下,嘴角展露一个大大的笑容,自信而从容,仿佛只是前往休息室喝水吃点心休息一下而已。
那从容不迫的姿态,在飓风与暴雨之中也始终堂堂正正地抬头面对,即使是伤病来袭也能够一记全垒打把桎梏与困境全部击退。
堪萨斯城严严寒冬午后的稀薄阳光稀稀落落地飘落在李维的肩膀上,却在那个坦然的笑容里黯然失色起来。
不由自主地,菲利克斯微微挺直腰杆:他相信他。
凯伦似乎听到了什么,但不真切,又呼唤了一句,“菲利克斯?”
菲利克斯注视着李维,往前探出身体,高声呼唤到,“菜鸟,我对你有信念。”
不止是相信而已,而是一种信念,乃至于一种信仰。
熙熙攘攘的声浪里,李维捕捉到了那个稍稍不同的声音,停下脚步,顺着声音望过去,却只是看到一片红色,最后才看到那个坐在轮椅之上的身影。
视线,交错。
李维嘴角的笑容宛若撕破漫长寒冬的第一缕春日暖阳一般悄悄爬上枝头的嫩绿,傲然绽放开来。
脚步,继续前行。
但菲利克斯却知道那就是李维的回应:他可以的。他一定可以的。
球场之上的喧嚣而繁忙暂时留在身后,李维进入医务室,迎面就能够看到堪萨斯酋长的代表莉莉丝以及几个陌生脸孔快步迎面而来。
李维瞥了一眼他们的工作证,基本能够确定他们是联盟的官方工作人员,每一场比赛都在现场待机,原因只有一个——
脑震荡。
在橄榄球赛场里,除了广为人知的那些运动伤病之,还有一个隐藏在暗处的隐形伤病,也是致命伤病,脑震荡。
2009年,“gq”杂志发表一项专业医学研究论文,论文专门研究“慢性创伤性大脑疾病”,简称“cte”。
cte可能引起记忆丧失、行为失控以及自杀倾向等等严重问题,而这项疾病目前为止产生的主要原因来自于数千次持续不断的头脑撞击——
特指橄榄球运动。
换而言之,橄榄球运动里的持续撞击,不仅可能引发脑震荡,而且可能在球员退休之后引发失控、暴力、自杀等等慢性疾病的糟糕结果,却没有得到官方重视。